而就在韓世忠大營一片紛亂之際,離嶽飛落水處三、四裡遠處,一個人影自江邊水中探出頭來,見四下無人,便自江中走上岸來,卻不是嶽飛又是何人?
原來嶽飛落水之後,便向著江底潛去,那怪物追將下來,張著血盆大口便向他吞來。
嶽飛見那怪來的凶猛,仗著自己水性精熟,如一條鯰魚一般向旁邊一閃,讓過那怪,將手中瀝泉槍照其頂門便是一戳。
寶槍鋒利,那怪物雖然凶惡,但反應卻是不快,一槍刺來,哪裡閃躲得及,立時頂門便被戳中,便如一條小船上樹了一道桅杆一般。
怪物吃痛,慘呼一聲,卻被江水灌了滿口,立時舍下嶽飛向前飛躥。
嶽飛雙臂吃勁,立刻緊緊抓住槍杆,屏住呼吸,任由那怪帶著在江水中向前。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怪力歇,漸漸慢將下來,浮出水麵,將肚皮朝天,翻了起來。
嶽飛扯出瀝泉槍,將頭探出水麵,長長呼了一口濁氣,見那怪物已經了無聲息,隻將半丈餘長的身軀漂在水麵上。
嶽飛仔細看去,江中無人,離岸邊已經不遠,便一手扯了那怪物屍首,向岸邊泅渡而去。
來到岸邊,嶽飛將那怪物屍首拖入密林,方才鬆了一口氣,輕輕自語道:“卻不知這番安排可能迷惑過奸臣之眼,暫且脫出生天,也不知應祥等人是否已經安排妥當。”
又看向那怪物屍首,說道:“本當由你收回瀝泉神槍,但眼下我還有大事未成,卻不能任由天意安排,隻是苦了你妄自丟了性命,你這身皮囊與其在此腐敗,不如隨我見證如何扭轉乾坤。”
說罷,嶽飛從懷中掏出龍鱗匕首,將那怪物身上皮革剝下,又將肉身剁成碎塊,丟入江中喂魚。一切處理停當,這才起身辨明方向,投密林而去。
嶽飛在密林中穿行了半個時辰,便見到一處茅屋,剛剛靠近,便從屋內躍出二人,喝道:“什麼人?”
“應祥、宗本,是我!”
聽到嶽飛聲音,二人連忙走上前來,正是長子嶽雲和徒弟張憲。隻見二人一身勁裝,一臉警惕,見到嶽飛這才喜笑顏開。
二人將嶽飛扶入屋中坐定,嶽雲拿出一身乾淨衣物,為父親換上,這才說道:“我和張將軍已在此候了數日,每日輪流前去金山寺前觀望,專待父親過江。雖然您早就言明計劃,但我二人心中仍是惴惴不安,如今見父親無恙,這才把心放入肚中。”
嶽飛哈哈一笑,說道:“雖然我已料到今日之事,但天有不測風雲,便是我也心中沒底,所幸雖然水中一番驚嚇,卻是順利,人準備好了沒有?”
嶽飛說罷,張憲便從裡間推出一人來,這人被綁縛了雙手,口中塞著破布,容貌卻是與自己一般無二。隻見其目露驚恐,口中嗚嗚不止,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嶽飛見了此人,放下心來,對此人深深一拜。說道:“自數年前將你俘獲,本應就地斬首,但因你與我容貌相似,因此多留了你幾年,今日正是用你之時,卻是要你替我死上一遭。並非嶽某惜命,隻是大事未成,留著性命當有大用。今日之後必為閣下長奉牌位,也不枉你代我身死之恩,你家中妻小早已安排停當,隻言你捐軀沙場,屍首難尋,還請安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