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娃已經打來水,嶽飛去了臉上易容,而後與柴桂坐在一處,李娃等人知道他們兄弟有話要說,便退出房中,輕輕將門掩上。
嶽飛開口道:“如今小弟走投無路,無奈隻能前來叨擾兄長,得兄長這般厚情,不知何年方能相報。”
柴桂擺擺手笑道:“賢弟說這話便生分了許多,自當年東京一彆,回到南寧州後,為兄便不住反思。當年我年輕氣盛,本是一家藩王,卻去大就小,要搶奪那武狀元。實是誤聽了金刀王善之語,假意以奪狀元為名,卻是心存搶宋室江山,此時一看,當真幼稚,雖然大宋皇帝不明,但朝中忠臣良將卻是眾多,便是以金人之勢大,仍兩度攻打汴京方成,而我小小藩王,卻有這般念想,實是不該。後來王善起兵謀反,全軍儘沒,我在南寧州收到消息,不由暗自慶幸,若非當年賢弟對我一番勸說,如今隻怕舉家難保。如此大恩未報,如何能不儘心?”
嶽飛笑道:“此乃是兄長高義,小弟何功之有?況且這二十餘年,你我兄弟雖然不曾得見,書信往來卻是未曾中斷,足見兄長之情。故而小弟一遇如此生死存亡之事,第一個便想到要來兄長處托庇。”
柴桂點點頭道:“這樣才好,你我兄弟肝膽相照,我雖地處滇南,卻是多聞朝中之事,如今奸臣當道,忠良儘去,那趙構又是個不長進的,卻令賢弟這般大才不得不歸隱此處,實在是自毀棟梁。”
嶽飛苦笑著搖搖頭道:“小弟其實早已看清朝中局勢,隻是當年還是心存一絲幻想,希望以一己之力,打開戰局,讓聖上能夠看清事態,重拾進取之心。隻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罷了。”
柴桂聞言亦憤憤不平道:“這趙構,卻是與其父兄一般無能,若依為兄來看,當日你手握十餘萬大軍,便是不聽他的又能如何?再若是激得性起,一總反了他亦是無過。”
嶽飛搖搖頭正色說道:“如今奸臣在內,金人在外,國中百姓無不受其荼毒,雖然小弟對這皇帝並不看重,但卻不得不顧及天下百姓。當年在東京之時,小弟便曾對兄長言明己誌,鵬舉此生,不愛功名,唯有一願,便是複我河山,令天下百姓可安居樂業,再無刀兵之禍。至於謀反作亂之事,卻是有悖先母教誨,小弟實不敢為。”
柴桂聞言歎口氣道:“為兄也知你忠義,不然斷不至於淪落到這般田地。隻是趙構不去,賢弟之願隻怕是難以實現。”
嶽飛笑道:“兄長不必憂慮,小弟心中亦有計劃,隻是需要慢慢實施,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必使這朝廷翻過個天來。到時我再重新出山,整頓軍馬,驅逐金人,牧馬塞北,亦是一件快事。”
柴桂聽後一驚,問道:“賢弟不肯反,又如何能使朝廷翻天?”
嶽飛神秘地一笑道:“諸事未定,還請兄長耐心等待便好。”
柴桂見其不肯多說,便住口不問,兄弟二人再度敘述各自經曆,一時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