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昚在上方聞言笑道:“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若是心中無鬼,為何秦檜方亡,你便要攜金銀外逃?若非小王去得及時,隻怕還真被你走脫了。既然你不肯說,那便讓旁人來說吧。”說完對一旁的衙兵說道:“將人證帶進來。”
不多時一個戰戰兢兢的人被帶了進來,一入密室,便拜倒在地,叩首不止。
這時趙昚說道:“你來說說,這秦福與秦開如何密謀害死秦檜的,若是口中有半句虛言,你項上的腦袋便留在這裡吧。”
那人立即說道:“前些日子,小人半夜起夜,在路過秦開屋邊時,聽得其中隱隱有說話之聲,小人一聽便知那聲音是府中管家秦福的。因不知秦福與秦開說些什麼,獵奇之心便油然而生,於是全小心在窗邊偷聽,可惜二人離窗甚遠,隻隱隱聽到‘奸賊、首級、替天行道’之詞,小人心中驚懼,恐被二人發現,便悄悄溜了回去,心中正在擔心自己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想要麵見老爺稟報,但次日一早便被秦福派到外麵辦差。誰料辦差回來後便聞老爺夫人被人刺殺當場,那日小人被帶到臨安府大獄,聞聽差官說隨行護衛一個不剩,都被賊人殺死,卻獨獨不見秦開屍體,於是小人便聯想到那日聽到秦開與秦福二人密謀之語,又在府中見到秦福意欲外逃時準備的包裹,兩樁事相合,小人頓時不寒而栗,故不敢隱瞞二位大人,隻求二位大人放過小人性命。”說罷將頭伏在地上,再不敢抬起。
聽到這一席話,秦福頓時大怒,掙紮著向前,卻被綁在架子上難以動彈,隻能怒罵道:“秦義,你這狗賊,何故要含血噴人?當年你在府中時,我也不曾虧待了你,枉你得了個義字,卻行這不義之事!”
那個被喚作秦義的人頭也不抬,隻是口中說道:“秦福,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害整府上下再無安身之所,又如何不敢承認此事?若說義字,你也跟隨老爺多年,如何卻夥同外人,起了謀害主子之心?如今當著兩位大人的麵被我說破,如今隻怕是惱羞成怒吧?”
上方的趙昚聽到二人爭吵,便揮揮手說道:“不必多言,出去候著吧。”立即便有衙兵將秦義帶了出去。
看著架子上麵如死灰的秦福,趙昚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隨即對一旁的周三畏問道:“少卿大人,此案如今已經水落石出,這秦福與秦開充為相府內應,勾結山匪,當街誅殺朝廷命官,此乃罪一。身為相府總管,謀逆主上,行不義之事,此乃罪二。既有官身,卻是知法犯法,如今更是包庇禍首,目無王法,此乃罪三。三罪並罰,便是當街將其剮了也不為過。不知少卿大人以為如何?”
一旁的周三畏聞言連忙點頭道:“全憑王爺做主。”心中卻是暗道,想必這位王爺是得了聖上的密旨,要將這件事速速結案,因此才這般倉促行事,隻是可憐了眼前這個替死鬼,想要潛逃出府,卻偏偏撞到人家麵前來。不過這樣也好,那班賊人行動如風,此刻早已不知去往何處了,若要徹查,還不知要費多少工夫。雖然自己素有清名,卻也不是不懂眼色之人,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自己自然不能有所阻攔,否則反而不美。想到這裡,心中卻也是長長出了口氣,這樁掉腦袋的官司,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不過想到還有秦檜貪腐一案,亦是一件大麻煩,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煩亂。
隨後主簿呈上案情陳詞請二人觀看,趙昚看後無誤,便簽押了自己大名,而周三畏也在心緒不寧間簽字畫押。至此,刺殺秦檜一案便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