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進騎後陷入嶽家軍中軍大陣的同時,完顏啟先的大軍也已經來到了中軍前。但與方才騎兵衝陣不同,隨著嶽家軍弓弩齊發,衝在前方的金軍便像割麥子一般齊齊倒了一茬。
到達盾牆前時,金軍突然發現,麵對近一人高的盾牆,自己竟然無從下手,而就在猶豫之間,一排排長槍便從縫隙中刺出,將金軍的血肉之軀洞穿,頓時盾牆前便血流成河,血腥味撲鼻而來。
藏身於盾牆後的中軍軍士看到這番慘狀,再加之那越發濃重的血腥味,那些方才頂住了金軍鐵騎衝擊的新兵再也無法忍耐,張嘴便將肚中的食物吐了個乾淨。
劉秉淵看著勝捷軍的老兵不斷將吐的苦膽水都出來的新兵換下去,自己則頂在了盾牆最前方。心中不禁歎道,當年自己初掌勝捷軍時,嶽家軍的中軍哪會如此不堪,能夠入中軍的幾乎都是殺過敵的精兵,而自己的勝捷軍雖然不及中軍人馬,卻也是悍不畏死之輩,如今一看,中軍反而不及自己,這一戰,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於沙場之上,再無聲息,或許這便是戰爭的殘酷,隻有經過血與火的淬煉,中軍才能恢複到當年穩如泰山的樣子吧。
嶽飛在上方看得清楚,兩軍已經展開混戰,而且金軍已經遠離城牆,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大魚已經入甕,可以收網了。
完顏啟先此時正揮刀砍倒一人,在親衛護衛下殺進陣中,但密密麻麻的人群迅速又將他推了出來,心中正自焦急時,突然西側峴山上傳來一聲炮響,接著便見無數身披重甲的騎兵自山上殺了下來。轉眼便已經衝入陣中,將猝不及防的金兵衝得七零八落。
原來隨碰上嶽家軍的不斷後退,金軍不斷進擊,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峴山腳下,而山坡上早已準備許久的三千背嵬鐵騎隨著高寵一聲令下,便蜂擁而下。
這些人可並非新軍,而是在滇南操練了數年,又多與蠻兵叛軍交鋒的精銳,再佩上人馬重甲,一旦衝鋒起來,當真是勢不可當,轉眼便將綿延數裡的金軍殺穿。
隨著高寵率背嵬鐵騎出現,嶽飛笑著對嶽雲說道:“去吧,將那為首金賊首級取來。”
嶽雲早已摩拳擦掌許久,如今得了軍令,立即嘿嘿一笑道:“父親稍歇,孩兒去去便回。”說罷一挺手中鐵椎槍,催動胯下赤兔馬,帶著數十親衛如旋風般地衝了出去。
此時蕭進已經身陷大軍包圍之中,早已是殺得鮮血淋漓,渾身上下一片鮮紅,仿若血人一般。雖然他勇武無雙,但如今身陷重圍,周圍嶽家軍軍士如潮水一般一波波蜂擁而至,而自己身後的騎兵卻是難以聚集,心知繼續殺下去,隻怕難討好處,於是便心生退意。
正當他要轉身突圍之時,突然一聲暴喝如晴天霹靂一般在耳邊炸響,接著便是一片陰影帶著風聲籠罩下來。蕭進連忙舉起狼牙棒相迎,隻聽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接著雙臂便是一沉,胯下久戰的戰馬卻是不耐這般巨力,生生被壓得跪倒在地。
蕭進正在心驚來將竟然有如此巨力時,心口一涼,便覺得身子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胸口又遭一記重擊,整個世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嶽雲三招之內擊殺了蕭進,頭也不回又紮入到金軍騎兵之中,手中鐵椎槍上下翻飛,哪裡有一合之敵?
而此時金軍騎兵在中軍連番阻截下已經傷亡過半,而隨著主將被斬,又有嶽雲這般勇將衝陣,前方不敵之下,後方立即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