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徐求命回過神兒來,他深吸一口氣,當即轉身離去。
其他修士呼喊他,他頭也不回。
一些年邁的修士則露出憂慮之色,擔心徐求命受刺激,金霄教還在壯大階段,像徐求命這樣的天才代表著金霄教的未來,他們自然不希望徐求命夭折亦或者有心障。
方望在玄朝的戰績不止是在金霄教內流傳,長生閣內同樣傳瘋了,甚至開始向南穹之海其他大教派傳去,不過沒有傳到修仙界,在修仙界,是有信息壁障的,蚍蜉不聞蒼鷹爭鬥。
……
蒼茫群山之上,塵土飛揚,數不清的修士懸浮在空中,亦或者站在山林之巔,全都望向同一個方向,那是一處山野,方圓數裡沒有樹木,視野開闊。
一名身穿紫色大袍的男子呆立在原地,雙目瞪大,渾身顫抖,滿臉冷汗,他身上的大袍繡著麒麟,何其霸氣,但他此刻的姿態卻顯得脆弱、卑微。
在他的雙瞳之中倒映著一隻拳頭。
這隻拳頭就停在他麵堂前,相距不到二十公分,順著拳頭看向他的腦後,數裡之外的巍峨大山被打穿一個巨洞,塵土飛揚,仍有碎石不斷滑落而下。
這隻拳頭的主人赫然是方望。
方望戴著蓑帽,一身白衣,左手牽著方景,右拳停在紫袍男子麵前,小紫趴在方望的肩膀上,不停地吐蛇信,搖頭晃腦的盯著紫袍男子。
方景的頭發被吹得淩亂,他瞪大眼睛,小嘴無意識的張開,一會兒看看紫袍男子,一會兒看看方望。
他修煉天道真功已經有半年,對靈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男童。
先前紫袍男子來襲時,那股氣勢令他膽戰心驚,本能的恐懼。
然而,在他眼裡不可一世、擁有神威的紫袍男子被他大伯一拳嚇得三魂飛走兩魂,整個人呆立在地上,瑟瑟發抖。
方望的右拳緩緩推進,紫袍男子嚇得直接跪下,他將額頭貼在地上,顫聲道:“天道前輩……我錯了!”
嘩——
圍觀的數萬修士掀起喧嘩之聲,沒想到紫袍男子竟然低頭。
要知道這位紫袍男子可是大乘境八層的修士,活了九百多年,正是他的威望與修為,才吸引他們一起前來追殺方望。
方望俯視著他,問道:“難道你不知道之前在玄朝皇城死了五位涅槃境嗎?”
這半年裡,他橫掃三十多方教派、世家、群島,無人是他的對手,幾乎都是一招敗北,他遇到過慫包,也遇到過硬骨頭,死活不求饒,但他未曾下過殺手。
之前在玄朝已經殺得太多,現在沒有必要再殺,再殺下去,他與帝海就是死仇,反而不利。
他現在不殺,隻擊敗,反而能讓帝海各方勢力怨恨玄朝為何招惹他。
紫袍男子抬頭,驚恐道;“不知道啊……玄朝沒有說,隻說您屠殺了兩百多萬修士,人神……可惡,玄朝竟然暗藏禍心!”
方望眼神沒有變化,道:“那你現在服不服?”
“服!我服!前輩,請給我一個機會……我定會幫您揭露玄朝的醜惡嘴臉,此事本來就是玄朝錯在先,他們見識到您的強大,竟然還要我等繼續糾纏您,其心可誅!”
紫袍男子激動道,那些觀戰的修士修為都不低,耳力超人,他們聽到了方望二人的對話,全都開始議論起來。
玄朝竟然隱瞞了如此重要的情報,這是想乾什麼?
讓他們送死?
方望收拳,然後牽著方景前進,與紫袍男子擦肩而過。
方景回頭,看向紫袍男子,紫袍男子剛好抬眼對上方景。
麵對這少年,紫袍男子強顏歡笑,露出和藹可親的表情,看得方景愣了愣。
被抓回玄朝皇宮的那一年裡,他見過太多醜惡嘴臉,就連照顧他的中年宮女,也偶爾會控製不住情緒,埋怨他父親。
現在,他跟著他大伯,再也沒有人敢對他甩臉色,即便是背對著他大伯。
方景心裡漸漸種下了一顆種子。
方望幾步間便踏上天空,前方的修士們紛紛避讓,不敢阻攔,甚至有人還彎腰朝方望行禮。
小紫看向方景,見他心事重重的,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
方景回答道:“我在想皇宮裡照顧我的戚姑姑,不知她現在情況如何,是死是活……”
小紫眨了眨眼,道:“在皇宮時,你嚇得一直緊閉眼睛,沒有看到,可我瞧見公子當時借著拳風將她送出戰場,雖然不知落地後她的情況,但以公子的能耐,不想殺她,她自然不會死,至於她能否躲過玄朝的問罪,那就看她個人的命數,我們不可能帶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