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夫子是不是聖人,朝聞道(1 / 2)

道斷修羅 列夕 7408 字 2個月前

煮了一鍋肉,李修元又打了一壺新釀的黑豆酒,用來招待老人和張良。

等到肉吃了半鍋,酒喝了三碗,老人才撫須輕歎道:“好酒,好肉,隻惜差一個好故事啊。”

李修元看著一旁喝了一碗酒,遊走在醉與不醉邊緣的張良,笑了起來。

跟老人回道:“這故事,卻是要由他們兩人去譜寫了。”

老人聞言怔了怔,試探著問道:“如何寫?何時寫,跟誰一起寫?”

李修元輕輕地敲打著桌子,看著張良和小黑兩人可愛的模樣搖搖頭。

輕聲回道:“跟前輩的先知先覺比起來,在下去是差了許多,算是後知知覺了。”

老人一聽來了興趣,伸手入碗沾了一點酒,欲在桌上寫下某個字句,想了想看著李修元說:“一起?”

李修元淡淡笑道:“一起。”

於是學著老人一手遮住,一伸沾了些許的酒漬,快速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老人依手,忍不住說道:“一起看看?”

李修元笑了笑:“好啊。”

說完兩人齊齊移開手掌,老人見之下如被雷劈,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有意識,這個掌櫃也是個妙人。”

不等李張和小黑湊過頭來,兩人揮手之間抹去了桌上的酒漬。

於是這個秘密隻有天知地知,兩人知道了。

老人歎道:“你真打算開春後就讓這家夥聚氣,你不怕他鬨個天翻地覆?”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應該不會,最多給他多一點逃命的生機,畢竟天下海捕,不是那麼容易躲過去的。”

老人點了點頭,指著快要趴下的張良笑道:“如此,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李修元端起麵前的碗喝了一口酒,靜靜地說道:“便是開春也還有一點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老人哈哈一笑:“老頭此生遇到兩個有意思的人,一個是張良,一個便是你,如此,人生也不寂寞了。”

李修元搖頭歎道:“我跟前輩不同,你是在創造曆史,而我什麼都不能做。”

老人心情大愉,指著趴在桌上的張良笑道:“有時候,見證奇跡比創造奇跡更有意思,因為你不需要承擔因果。”

李修元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不知前輩有何心願,將要去往何方?”

老人聞言,撫須長歎,手指堂外天空:“這方世界我已經呆膩了,想去那裡看看,未知窮其一生可否如願?”

這回李修元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看著趴在一旁打起呼嚕的小黑搖搖頭,起身伸手,抱著他往出了客堂。

修行到最後,誰不是想要悟道長生?

可是千萬年來,誰又能真正能悟得長生大道?譬如洪荒世界的那些神魔?譬如龍破天當年的那些朋友和仇人?

便是玄武大陸的師尊納蘭如玉,最後怕也是想借著梅山上的聖人之道,悟道長生吧?

通天河邊的不離和尚和宇文琉璃那個鳳凰城的小公主呢?

誰不想長生大道?

抱著小黑在床上躺好,替他蓋好被子,李修元仔細地尋思了一番,因為他也不知道老人最後的去向。

難不成?

如果說來,自己倒不妨給老人一個悟道的機緣了,畢竟這並不會影響時間長河的結局。

大秦還是那個大秦。

跟眼前的老人卻沒有太多的關係,就算張良……那也是許多年以後的事情。

望著雪花飄飄的天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著走進來,你卻想著離開,有意思。

回到客堂,張良已經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嚕,李修元往火盆和桌上的小火爐分彆添上木炭,屋時瞬間溫暖了幾許。

移開桌上的酒菜,李修元換上了煮茶的一應事物。

看著老人笑了笑:“待來年花開,等到張良去頭撞南牆的時候,我為前輩嘗試一二?”

老人聞言大喜,哈哈笑道:“願聞道。”

李修元落茶入壺,擱在火爐之上,想了想說道:“我來此間,隻是想學習儒家知識,於道法言,我還是門外漢。”

直到現在,李修元才發現這些年一直疲於奔波,竟然還沒有好好地研究一下當年長孫皇後給自己的那卷《道德經》。

老人聞言笑了,指著一旁的張良說:“張良的老師夫子卻是儒、道精通,你若有機會當可跟他請教一番。”

李修元想著開春後就要送站黑去書院求學,心道倒是可以找個機會去請教。

畢竟有張良在這裡,不怕找不到門路。

想著自己在書本裡看的那些道理,李修元忍不住問道:“張良的老師儒道皆修,是否算得上聖人?”

因為他不知道書中記錄是將夫人比做聖人,還是夫子已經入聖。

這一點,卻是老道士不曾跟他說過的道理。

老人聞方,悠然回道:“聖人之道,於我看來無非是順天應時,卻非助君王行殺戮之道,秦王崛起時,我便察覺到他的雄心壯誌。”

“然而他的殺戮太重,卻是與天道相悖,怕是長久不了,所以我一直勸張良不要著急,隻是這孩子性子倔得很。”

“至於你說問的夫子是不是聖人,哈哈,他若真是聖人就不會還在此方世界苦苦沉淪了。”

老人輕歎之下,不知道是為了李修元沒有見過麵的夫子,還是為了老人自己的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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