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要老去，一個依舊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
想了想，隻能說放下了天地的晦明心胸開闊，得到了這方天地的眷顧。
隻是，破境到分神境之後，便要看他自己的修行和運氣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胖和尚一樣，踏破這方世界的樊籠，得以破虛飛升。
並不是人人都有小和尚那樣的運氣，竟然能在李修元二次險之處，遇到了那跟大唐皇帝有著恩怨的蛟龍。
晦明感恩之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喃喃自語道：“不知道要修行到何時，才能跟師傅一樣，得到離開這方世界的機緣？”
“飛升啊……”
李修元心裡忍不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心道人性果然都是相通的。
一旦踏上這條路，便回不了頭，也不能回頭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些同情小和尚的師叔祖了，或許，在自己帶著小和尚離開之前，還老僧一隻手臂。
放下手裡的茶杯，李修元帶著晦明來出了佛堂，來到當年小虎修行練劍之處。
指著石壁上的大字說道：“這是我當年的弟子小虎，你也見過他……這是他放下天地，放下月支城汗王，去到天山前雕刻在此處的……”
“按道理說你師傅也是我的朋友，他早在你來到石窟前的六百年前，便能飛升離開此地，為了找到一個傳人，他在此多待了六百年……”
說到這裡，李修元歎了一口氣道：“想想，你從大周開始，在這裡才修行了多少年？”
晦明望著石壁上的大字，搖搖頭問道：“為何我看了這幾十年，依舊隻能看到三個字？而我聽說這原本是四個字……”
“山、青、海、岸……這是小虎對佛法的修行，雖然他做汗王的時候，沒少做渾事，能有這樣的感悟，卻非常不容易了。”
眼見晦明依舊皺著眉頭，李修元笑了。
淡淡地笑道：“仔細想想，把胖和尚教你的佛法統統都想一遍，你便會明白這四個最簡單的字，卻已經包含了佛法的真諦。”
“對於佛法我教不了你太多，不久後會有大唐的三藏和尚過來，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跟他請教……”
揮揮手，李修元轉身離去，他要去看看小和尚的情況。
這一夜，晦明在石壁下癡坐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石壁上的天空光影變幻不停，就像晦明神海中的光芒，映照在石壁上一樣。
這一夜，躺在床上的小和尚也在翻來覆去，不得安生。
害得李修元一夜沒有睡好。
一顆心一會去看石壁下頓悟中的晦明和尚，一會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於夢中煉化不死龍魂的小和尚。
當天空中的陽光射進窗台，小和尚從夢中醒來發出一陣驚叫的時候。
李修睜開眼睛看著他搖搖頭，靜靜地說道：“出去找你的師叔祖聊天，他應該做完早課了，讓我多睡一會兒……”
小和尚一聽之下，嗖的一聲往門外鑽了出去。
不管此處是何處，隻要大哥哥在，他便能安下心來，更不要說連著師叔祖也在此處。
在他看來，此處便是雪山下的寺院一樣的地方了。
這一覺，李修元一直睡到了巳時才洗漱出門。
在山間轉了一圈，來到佛堂隻見晦明正在跟老僧煮茶論佛，一旁坐著捏著毛筆練字的小和尚。
還沒等晦明說話，老僧便看著李修元激動地問道：“敢問施主，我這後輩究竟在路上得到了什麼樣的奇遇？”
老僧非常清楚，他離開之時小老尚還沒有聚氣，可是早上醒來的已經是築基七重的境界。
這已經超出了他對修行一道的認知。
而他剛才對小和尚一番詢問，小和尚卻說自己啥也沒吃，隻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醒來已經到了這裡。
對於路上發生了一些什麼，他並不關心。
師傅將他托付給了大哥哥，這一路上的吃住他就沒發過愁，更不要說關於修行的道理了。
李修元並沒有馬上回答老僧的問題，而是看著晦明和尚笑道：“恭喜大和尚一夜聞道破境，如此離踏破那道門檻也不遠了。”
他沒想到這家夥隻是在石壁下呆坐了一夜，便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然後便從元嬰八重之境，一路破境到九重巔峰。
如此一來，隻要自己再幫他一把，便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了。
晦明聞言一臉的慚愧之色，歎道：“原來那石壁上的大字竟然包容了佛法中的許多道理，可惜我以前沒有看清楚啊。”
李修元淡淡一笑：“一朝聞道便破境，你也不錯啊，佛法修到了最後便全靠一個悟字了，悟了，便破了。”
說完摸著小和尚的腦袋笑道：“這家夥的機緣你們遇不到，也求不來，我也不會說，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老僧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這小家夥在路上睡了多久，為何上山的時候，還需要施主背他上來？”
晦明卻沒有多嘴的意思，此刻的他，全都在想著石壁上的那四字的含義。
李修元伸手捏著小和尚的手靜靜地探尋了起來，直到確認了一些事情才放下手。
看著老僧回道：“從路上遇到風暴算起，他整整睡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