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此時的風緊了一些。
陣陣狂風卷起官道兩旁的黃沙,連著地上枯樹一起,隻是眨眼之間一道龍卷風在眾人眼前肆虐開來。
牛角鎮的土匪們對這樣的狂風早就習慣,因此視而不見,繼續揮動著手裡的刀劍,往前衝了過來。
在土匪們的眼裡,今日是一場殺戮遊戲,是一場以少勝多的盛宴。
一個個就跟喝了三碗烈酒,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發出嗷嗷的吼叫,一百多土匪們齊聲吼叫比突然出現的龍卷風還要恐怖。
不同的是,當神算子麵對這樣的龍卷風,卻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土匪們背對著風,往李修元衝來。而他不成,他跟李修元一樣迎著風,這會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殺了他!”衝在前麵的胖子發出一聲歡呼。
“殺了他!”緊跟著他的幾個土匪也跟著起哄。
“兄弟們,大家一起上啊!”大風卷著更多的土匪,甚至不用他們發起衝鋒,便紛紛往李修元撲了上來。
“當!當!當!”
“哢嚓!哢嚓!哢嚓!”
土匪們不知道砍了多少刀,也不知道手中長劍斬出多少劍氣,隻有驚天動地的吼叫聲,一浪蓋過一浪。
漫天的滾滾黃沙,漫天的刀光劍影,不清楚有多少人的生命在嗚嗚的風中,在土匪們的歡呼聲中破碎。
而直到這一刻,李修元依舊沒有挪動過半步。
就跟他當日在魔山下跟身化魔王的秦千山一戰,就像他在望天城的山間,跟害死西門小雨老魔的一戰。
於狂風之中,他將自己站成了一根屹立不倒的石柱。
而他跟土匪們距離本就不遠,土匪們的速度再慢,在龍卷風的帶動下,也很快衝到了他的麵前。
更不要說,嗷嗷直叫如野狼一樣的胖子,帶著十幾個土匪,早就將他團團包圍了起來。
漫天的黃沙,在龍卷風中,迷住了土匪們的雙眼。
大多人隻是眯著一條細線,在吼叫聲中往那紋絲不動,如被嚇傻了一樣的少年撲去。
嗚嗚,狂風中的土匪們隻覺得有枯樹從自己的身體上劃過,將他的身體劃傷了。
還有的土匪感覺到一片軟軟的樹葉,被風刮起,飛過自己的脖子,有一道涼意。
更多的土匪們有一種錯覺,於狂風之中,同伴的刀劍被風吹歪。
於電光石火之間,同伴的刀劍砸向了自己,於是他們不得不拚死反擊。
沒人一個土匪,心甘情願被自己的同伴誤傷,於是,風中瞬間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刀劍互斬在一起,發出的鏗鏘聲。
一時間,狂風挾著漫天的黃沙,發出陣陣嗚嗚聲。
被同伴誤傷的土匪們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後麵撲上來的土匪們,發出如野狼般嗜血的歡呼聲,還有鏗鏘的刀劍撞擊聲。
隻有風中的少年佇立不動,任憑一個個的土匪自他麵前衝過,撲倒在地上,被一陣狂風吹向官道兩邊的水溝裡。
任憑風中的刀劍斬在一起,發出無畏生死般的戰士,在往城關發起衝鋒時的歡呼。
而他手裡的樹葉化作的飛劍,隻用了一半。
因為風中的枯樹,黃沙太多,多到如漫天的繁花,多得數不過來。
他要做的隻是,將指間的一道若水之力,化為那一把斬落漫天繁花的輪回劍,將迎麵刮來的狂風,倒斬回去!
就算如此,風中的土匪們依舊沒有發現,空中的龍卷風突然間調轉了方向,自少年的身前往他們刮了過來。
一刹那,對於修行者來說,有時候很漫長,那是等待死亡來臨之前的漫長。
一刹那,有時候很快,快到你還沒有看清風中的黃沙,那片樹葉已經飛過了頸間。
對於閉上雙眼的神算子來說,這一刹那漫長一些,他不用睜開眼睛,光聽著那陣陣的呼喊聲,也知道有無數的生命在這一刹那消失。
官道上的土匪們有一百多人,在神算子看來,隻要他們不倉皇之下一窩蜂撲上來。
就算一個接著一個耗,也能將李修元耗死在這漫天黃沙之中。
這下倒好,算無一遺漏的土匪們竟然好死不死,全部撲上過來,隻怕真的要不了半個時辰,就將葬送在漫天的黃沙之中。
少年能從藍田鎮一路走到這裡,又豈會害怕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一樣的土匪?
輕輕的,神算子歎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金盆洗手,沒有被眼前的利益所誘惑,慶幸自己還活著。
在這跟殺神一樣的少年麵前能活下來,對這些土匪來說,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而他依舊能活著,是因為他放下的手裡的劍。
他甚至已經預料到前方不遠處,隱藏於風中來自銀川城的銀狼,或者那個來自樓蘭的公冶野望,或者結果也會跟眼前的土匪們一樣。
喪命當場,絕不是土匪想要的結果。
隻是,風中傳來的陣陣慘叫聲,卻堅定了他心裡的認知,於土匪們來說,今日不是一場盛宴,而是屠殺。
身為合體境大修士的神算子看來,跟這些土匪們動手,少年根本不需要花哨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