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相由心生,布施(1 / 2)

道斷修羅 列夕 7249 字 2個月前

“銀川城外亞色寺?聽說過,沒去過。”

大長老舉著雨傘,往四下望去,見沒有馬車路過,便跟青年僧人聊了起來,問道:“和尚站在這裡,所為何事?”

沉默片刻,皺眉看著麵前一臉慈悲的青年僧人,想了想說道:“號稱雪原淨土的亞木寺我好像聽說過,難不成......”

青年僧人微笑著回道:“亞色寺在東邊,離亞木寺有兩百裡路,都在銀川城外。”

大長老看著站在紅塵中,頂著一把油紙傘的青年僧人,卻怎麼也沒辦法將他跟那些他曾經見過的僧人聯係起來。

因為眼前的青年僧人實在太乾淨了。

漫天的風雨沒有打濕他的僧衣芒鞋,臉上如雪山上的皚皚白雪,手指若佛台上的蓮花,渾不似他在紅塵中見過的苦行僧。

他實在想不通,於千萬裡之外寺院中修行的僧人,竟然來到了樓蘭城,站在了陳家花園的門前。

想到這裡,大長老問道:“和尚是來找我的?”

無名僧人靜靜地說道:“是也不是。”

“怎麼說?和尚不妨直言!”

“如此,我來找施主為亞色寺布施。”

“布施?這就是你站在陳家花園門外的理由?”

“正是,不知施主可願為佛為雪原上的牧民們布施?”

看著麵前這個乾淨誠懇的無名僧人,大長老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眼下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做,和尚能不能再等等?”

無名僧人臉上無悲無喜,靜靜地說道:“佛門講究緣法,我於樓蘭城中遇見你,怕是不好錯過?”

大長老微微皺眉。

過了半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我真的很急,你就不能再等上一天?說吧,你想要我為亞色寺布施多少?”

滴滴嗒嗒的雨水,已經打濕了大長老的鞋子,打濕了他的衣衫,他愈發煩躁起來。

煩到他想立刻跳上路邊的馬車,偏偏這時又沒有馬車自陳家門前路過。

“阿彌陀佛!”

無名僧人說道:“我今日便要離開樓蘭,不能等了;我要的也不多,請長老為亞色寺布施五百靈石如何?”

大長老聞言差一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莫說他之前沒有布施過,便是要布施也是講究一個順心意,哪有青年僧人這樣強行跟人化緣布施?張口就是五百靈石。

看著麵前的這個乾淨得跟佛台上菩薩一樣,纖塵不染的青年僧人。不知怎的,大長老卻突然想到樓蘭城外那些孤墳。

那些明明被人害死,最後燒得乾乾淨淨,連屍骨都找不到,隻能立一個墳頭來紀念的陳家老小。

他的眼裡墳頭,就跟眼前這個青年僧人一樣乾淨。

若不是過兩日就是陳家的祭祀之日,若不是眼下他要去取自己的衣裳,他倒是想坐下來跟這個和尚聊聊城外的那些孤墳之事。

望著眼前漫天的雨絲,望著前方不遠處緩緩而來的馬車,大長老用力喊了一聲,跟車夫招手。

看著麵前的青年僧人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有事?再說我身上的靈石還要辦正事,要不你再等等”

青年僧手伸手,自雨中接了些雨水於掌心。

看著大長老平靜地回道:“施主你看看,這漫天落下的雨水,可曾等過人,有沒有問過你它們何時才能落下?”

大長老怒了,用力在石階上跺了一下鞋子上的雨漬,踏上了路邊的馬車。

扭過頭來說了一句:“和尚,我感覺你是專門挑了這樣的日子來折騰我?難不成,你要渡化我不成?”

青年僧人一手拈花,將掌心的雨水化為一朵水蓮,靜靜地說道:“我還不是佛,渡不了施主。”

大長老一皺眉頭,說道:“你既不是佛,何來為雨中考驗我?”

說完吩咐車夫匆匆離去,直到馬車馳離了數十丈之外,才喊了一句:“和尚,你可以去找找城主大人,他有的是靈石。”

青年僧人望著雨中漸去的馬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你也抓不住,何苦呢?”

叮鈴鈴,就在青年僧人準備打算離開之際,又有一駕馬車自雨中而來,在陳家的花園門前停了下來。

一把精致的雨傘在雨中撐開之後,一隻乾淨白皙的手捏著雨傘遮住了馬車上的上方。

一襲白衣勝雪的青年男子下了馬車,一張劍目星眉卻有幾分陰冷之氣的男子站在了青年僧人的麵前。

青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問道:“和尚,這下著大雨,你為何堵住我家的大門?”

無名僧人聞言一怔,隨手將手中的那一朵正欲綻放的水蓮扔向天空。

跟青年男子單手行禮道:“貧僧無名,來自雪原亞色寺。”

青年男子正是秋雲山的公子公冶無忌,前些日子外出訪友,今日剛剛回到家門外,不想就被一個和尚堵在外麵。

心裡有氣,於是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無名僧人,這個來自雪原大雪的和尚。

隻是他看了又看,看從和尚身上看不出一點問題。

因為,眼前的無名僧人比他還要乾淨,一襲僧衣纖塵不染,連這漫天大雨也沒有濺濕和尚的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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