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從來隻關心勝者,對於默然退出失敗的修士,從來隻有同門夥伴才會關心。
就像司馬玨一樣,聽著天空嗚嗚的寒風,想著自己何時才能回家......對於為什麼要上高台的事情,好像已經不重要的。
畢竟師兄和師姐還沒有責怪他。
對於藥尊和元尊受傷的兩位弟子,因為有藥尊的照顧,顯得平靜許多。
隻有端木青青不甘心,在她看來自己輸得太冤枉了,原本自己隻要什麼都不做,靜靜站在那裡就能贏。
卻忍不住要飛掠而出斬對方一劍,沒想到反被對手坑了。
端木斐看著妹妹憤憤不平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妹妹沒有受傷已是萬幸,我下午再跟他們打一場就是了。”
坐在一旁的端木青鬆點頭說道:“青青的心性還是太急了,看來以後還得磨煉一下自己的性格。”
端木慧容拉著她的手安慰道:“這事已經過去了,還好那姑娘也沒下殺手,吃一回虧長些記性也不錯。”
端木青青嚷嚷道:“我就是不甘心嘛。”
端木斐沒有理會自己的妹妹,而是看著端木青鬆說:“我們三大聖地其實都算不了什麼,看似平淡的秋雲山才是最危險的所在。”
端木青鬆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說竹峰無人嗎?”
端木斐搖搖頭,靜靜地說道:“那隻是一些無知家夥的自以為是,須知天雲山隻有竹峰才是最神秘的。”
......
沒有人知道元尊最後跟孟神通說了一些什麼,連坐在老人麵前的陳小燕也不知道,因為老人不想給她壓力。
在他看來無論今日天雲峰是輸還是贏,都無所謂,麻煩的是明天要麵對的事情。
直到現在,他不知道麵對的陳小燕最後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更不知道那些家夥會不會想著衝上空蕩蕩的竹峰來瞧瞧?
按說隻要這道大陣不開,任那些家夥如何鬨也上不了竹峰,可是偏偏自己的弟子想用竹峰挖坑埋人。
如此,最後一刻,他也隻能按照自己徒兒設計好的一切行事。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行走在茫茫原雪裡的李修元有一種錯覺,跟納蘭若玉問道:“師尊,元尊老頭手下,何時多了一個書生?”
牽著陳天恩的小手,納蘭若玉看著天雲山高台上那個白麵灰衣,麵容潔淨,如書生一般的青年修士。
輕歎道:“對於天雲山的弟子我都不是很清楚,更彆說你了。”
李修元點了點頭,回道:“如此一個白麵書生,要跟去過洪荒世界,進過黑風沼澤的端木斐一戰,我想不出他憑什麼贏。”
納蘭若玉聞言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回道:“那又如何?將軍也難得白頭,更不要說是修士了。”
嗚嗚嗚,高台上寒風依舊,吹拂著一襲灰身書生的衣衫,也吹亂了白衣如雪,風度翩翩端木斐的黑發。
書生拱手說道:“在下天雲峰黃穀,請天龍聖地師兄指教!”【注:穀兒,是你啊!】
端木斐點了點頭,回道:“天龍聖地,端木斐!”
藥尊看著眼前的兩人,臉上是凝重的神情:“這是最後一戰,規則你們想來已經清楚,隻分勝負,不許使出陰招,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孟秋雪跟著說道:“打完這一場,明日便沒得打了,二位可不要在這最後關頭給我們添麻煩哦!”
兩人齊齊回道:“請長老放心。”
藥尊看了兩人一眼,跟孟秋雪說道:“妹妹我們下去吧,把這裡交給他們,早點打完我們回去喝酒。”
就在兩位裁判轉身下了高台的一瞬間,端木斐已經將高台四周的天地靈氣凝聚於體內,凝聚於手中的靈劍之上。
他在等著對方先出招,最後一戰,他必須贏。
對麵如書生一樣的黃穀卻顯得平淡了許多,仿佛知道高台上的天地靈氣必然會逐漸消失,就算是端木斐也維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他隻要站在這裡,便能鎮壓高台上下的天地靈氣,又何懼眼前的對手?
師妹已經贏了一場,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在跟端木斐的一戰之下,再贏一場。
回頭望向雪霧中的竹峰,想著孟秋雪之前說的那番話,難道竹峰真的無人,明日的秋雲山將不戰而勝之?
他在想,如果竹峰的師妹毅然出手,明日必然是最恐怖的一戰。
因為那將是一場夫妻之間的戰鬥,也是人間最慘烈的一戰。
想到這裡,他笑了,看著麵前的端木斐笑道:“你我一戰,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
說完伸出纖細潔白如玉的手將靈劍緩緩拔出,然後靜靜地指向前方,等著寒風中的端木斐先出手。
這時候的黃穀已經忘記了師尊的交代,眼裡隻有師妹孟小玘跌下高台,那驚豔的一掌。
端木斐搖搖頭,冷冷地說道:“你可以無所謂,可是我不行,我要贏下這最後一場!”
然後“鋥!”一聲拔出靈劍,指向三丈外的黃穀。
手握靈劍的黃穀也在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這家夥誤會他的意思了,隻是他也不想解釋,因為他也想贏下這一場。
想了想,黃穀說了一句:“當年竹峰的大師兄以凡人之軀,在這高台上跟雪原聖地的天驕決死一戰,在下不才,今日也想試試。”
說到這裡,黃穀將自己變成了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