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秋嘴裡說著話,心裡卻在掂量著,能不能真的去四方胡同龍伯伯的院子過年,爸爸他們據說得過了正月二十才回去,周舅舅年後上班的第一份工作是帝都開個什麼會,爸爸也要上來,軍校考個什麼試,申秋沒聽清楚,也就是這些親人得留在帝都好久,能正常吃到飯,至少得正月初七,七八天後了……這還不一定,心裡很拿不定主意。
正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踏踏的腳步聲,還有旅長一疊聲的招呼聲:“上官醫生來了,怎麼好意思,又麻煩你上門來,真是感謝,感謝……”
旅長剛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說上官醫生來了,忙過來打招呼。手裡拿著塊毛巾,忙著把一頭一臉的汗擦掉。人立在門口卻不進來。
“上官醫生您略坐坐,我去洗掉這滿身汗味馬上就來……”
“站下,你把那個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給我說一說?”
申旅長知道這是練口齒的,但是自己一身臭汗,好吧,這時候說什麼葡萄皮啊?但上官沉下臉來,還很有點威嚴。申旅長想著人家是趙家的醫生,也不也乍翅,就在申秋同周市長驚詫的目光中,把葡萄同葡萄皮理了一通。
“果然有問題,進來,我替你號個脈……”
“上官醫生,我這汗味可不好……”
“比這臭的我見多了,男人的汗有幾個香的。小丫頭,坐邊上去,彆熏著你。”
這話讓申秋同申旅長都下不了台,但申秋還是選擇靠另一邊的床頭站著去了,為什麼不坐,申旅長打小就有嚴格規定,申家的姑娘,有外人在時,不許坐床……申秋習慣性服從這些家規。
拉過申旅長摸了摸脈。沉思了一會:“你年輕時,上過戰場?”
“嗯……”
“負了傷?”
“小傷……”申建業滿謙虛。但上官知道,他這把年紀能升到旅長,小傷估計真不夠支撐。但人申建業是真這麼認為的,比起把年經的生命留在戰場上的戰友們,自己已經是幸運兒了好吧,如今,隻有好好的把戰友們的那份活出來,才對得起這同袍之誼!
“你有內傷,如果不治,必會在五六十歲時複發,運氣好,算是個中風,要運氣差點兒,也就交待掉了……”
申秋記得前世的父親,確實在六十不到時,突發腦中風,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誰知道他這生命力那麼厲害,居然活了,複健後還一點後遺症都沒有,龍精虎猛一直活到自己死了……
但,這一世許多事情已經改變了,萬一呢?
“上官大叔怎麼辦呢?”
“這事情也急不得,筋絡、氣海都有問題我還得仔細再看,這樣吧,我們約時間之前你按我這單子去醫院照片……”
申秋伸頭脖子看著他居然開了B超、X光、CT什麼的片子,這是西醫還是中醫啊?
“啊……”申旅長不信的,自己沒毛病,才不可能有什麼內傷。
“跑步的時候,至多一個小時後,這裡會有點點酸麻吧,時間不久,一分多鐘就沒有對吧?”申旅長長看著指著自己胸間隔的手指,眼神就慎重多了,確實是有這種情況,一直以為是岔氣或者什麼,一分鐘左右也就沒了。
“酸麻的時間會越來越久,當然了,它的發展很緩慢,不著急,你要信的話,三月份有機會我替你確診,然後這病得選時間治。”
開始時,申旅長是不信的,周市長更是不信,這人的身體壯得像牛了樣,還有問題,什麼六十才中風,這六十中風的人多了罷?
可見妹夫突然慎重起來的神情,周市長有點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