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仁青同申秋兩目相視的這一秒,北方遠遠的大山裡,正忙著明天龍頭節的趙子航,無端地心頭發悶痛,這種悶痛就那麼一閃就到了心底,扭著他的心臟打著圈圈的痛著,饒是他的耐力非常竟也根本忍不住,當下就捂住了胸口,一頭紮在地上,嚇得邊上的趙海一把抱住他,大喊起來:“上官護法,上官護法,少門主他……”
上官飛縱撲來後,什麼都不忙,手一伸自然就是脈門,他要號脈,少門主已經暈過去了這已經不用問了,手號著脈,眼睛卻看到趙子航的臉色已經開始翻灰……而脈卻已是斷斷續續的無力為繼,已經摸不到什麼了,上官手都抖了,半晌,卻又感覺到指尖的脈息恢複了正常,越來越正常,然後,趙子航睜開了眼,醒了過來,臉色也恢複了正常。
但這絕對不正常好吧。
且說,申秋看到的桑仁青,這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溫度一下就低了二十多度,眼前這個理著短短平頭的青年男子,朗眉星目,表情柔和,但給申秋卻感到冷戾至極,又熟悉至極。
“老爺子來了?這一向身體可好?”桑仁青也是愣了不過三四秒,就馬上正常了,臉帶微笑地主動跟趙老爺子問好。
他跟趙爺爺打招呼的聲音幽冷如同由寒潭裡發出。低沉得聽不出喜怒,墨眸微斂,不怒而威。這種感覺其實趙子航身上也有,但趙子航隻要對著申秋時候,就全身刻意放柔和,申秋對他周圍的氣壓也沒有那麼反應大,但對著這個桑仁青,顯然,申秋十分的反常。
“桑小子,你也來了,你父親呢?”趙老爺子顯然是認識他的,笑著跟他打招呼。
“他素來不喜這些俗事……”申秋看著他的薄唇微動,竟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或者聽到了卻沒往心裡去,這個冷冰冰的人,我見過的,我見過的……
“也是……”趙老爺子坐下來。親切地看著桑仁青。
“難得你也有興趣喜歡這些俗物。”
“老爺子,我一直是個俗人……”桑仁青墨的雙眉似劍,轉頭看著申秋:“想必她就是爺爺的孫女兒了?”話未說完,他的雙眉已經微蹙,不等申秋回話,又對著老爺子道:“老爺子今天來是想買塊什麼玉?”這話題轉得很生硬,仿佛他之前的問話,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是啊,我孫女兒,就那航小子不許我寫家譜,好了,這煩心事就不說了,今天我就是帶秋丫頭來賭賭玉,說是去y省,一來出去太麻煩,二來,丫頭要讀書,沒時間……隨便玩玩罷了。”
申秋乖巧地站在一側,趙老爺子說什麼,她也充耳未聞,聽桑仁青的聲音,一聲聲的越聽越往心底裡竄去,擾得心臟酸澀難言。那份酸好像釀存了千年。
但她萬萬沒料到,桑仁青這時候已經看清楚她的樣子,聞到她身上隱隱傳來的香味,心弦大震,淡定無波的心境已經波浪翻湧:夢中那個女子難道是她?腦海裡回想起夢中那個穿著本族服裝的女子,頭頂的密蠟頂珠,綠鬆石的頭飾越來越清晰……
“小秋,你是藏族嗎?”這聲音傳到申秋耳朵裡,仿佛在她的心臟上緩緩地鬆了兩把,申秋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臉,有點恍神:
“我?不是,是漢族。”
“我看著你,像我們藏族女子……”邊上,就算是趙老爺子都暗斥一聲:“胡說八道,這就是一個江南女子的標準模樣,還成了藏族了,這得差多遠。”
大家都覺得藏族女子皮膚一般都黑些,那有申秋這般吹彈得破的粉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