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卿將她送到門口,“慢走。”
“不用和伯母說一聲嗎?”
“我媽應該去休息了。”
葉梔撇撇嘴,“行吧。那你和伯母說一聲,我會在黎城待一段時間,下次再來拜訪她。”
“下次?”
“怎麼?你看不上我,還不允許我來你家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梔笑了下,隨意擺了擺手,便拉開車門坐進去。
陸塵卿看著載著她的車遠走後才回去。
戴嵐想著給他們創造機會培養感情,結果聽到傭人陸塵卿把葉梔送走了,連忙從房間出來,正好碰到送完葉梔回來的陸塵卿。
“梔梔怎麼回去了?”
“看完花就回去了。”
“你就沒挽留一下?”
“媽,我沒有相親談戀愛和結婚的意思。”
“你這話什麼意思?”戴嵐聞言,瞪眼罵道,“梔梔哪裡不好,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家世也不錯,哪一點不比辛願強?你怎麼就看不上她?”
“我告訴你,陸塵卿,這事由不得你,你爸都點頭了,你沒道理反對。”
看她態度這麼堅決,陸塵卿都不想費口舌。
隻淡淡道,“我累了,頭疼,回房休息了。”
說罷,便推著輪椅從戴嵐身邊走過去了。
戴嵐氣得吸了一口氣,叫了他兩聲,陸塵卿都充耳不聞。
但到底是沒追上去,畢竟也知道他剛出院,心裡琢磨著,隻要陸成國那裡給他施壓,不成也得成!
————
臨近傍晚時,陸塵卿準備出門赴辛願的約。
走到正廳前正好碰到了管家,知道戴嵐去醫院了,他和管家說了聲晚上不在家吃就出門了。
車子剛啟動,手機便響了。
是公司的人打來的電話。
“陸總,您……快來公司吧,徐秘書要被打死了。”
徐書凝?
陸塵卿皺著眉,“怎麼回事?”
“好像是徐秘書的媽媽來了,她下班下去就被她媽媽薅住頭發大罵不孝女,罵了很多難聽的話,還不停打徐秘書……”
徐書凝的母親他當初在帶她回黎城時就查過的,年輕時是省會的一個舉重運動員,後來因為賭博被終生禁賽退役。
“公司的安保部是飯桶嗎?不會攔著?!”
“攔了,根本攔不住,現在徐秘書流了很多血,我們剛叫了救護車……”
“廢物!這麼多人還攔不住一個女人?那就全都滾回家,公司不養廢人!”
“陸總……”
“我現在過來。”
陸塵卿擰著眉,煩躁的掛了電話,對前頭的司機道,“先去公司。”
十多分鐘後,車子抵達陸氏文化科技大廈。
門口聚集了不少人,外麵還停著一輛救護車和一輛警車。
他推著輪椅過去,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陸總來了’,中間的人自覺的讓開了道。
徐書凝此時躺在擔架上,頭發亂成一團,襯衫的袖子都被扯破了,白皙的手臂上有兩道清晰的血痕。
平時那張清純柔弱的臉上更是慘不忍睹,鮮明的巴掌印,紅腫的臉頰,嘴角處破皮淌血,旁邊還掉了一地的頭發,脖子上也有傷口。
慘不忍睹。
陸塵卿看著都嚇了一跳。
再看被兩個男警察以及兩名安保人員死死壓著的微胖卻很壯的中年女人。
女人麵露凶色,嘴裡還對著徐書凝說著各種難聽的話。
他皺著眉,看著警察和安保人員強行將她拖走,他才收回了視線。
“阿塵。”
躺在擔架上的徐書凝在被抬起來時,正好看到了陸塵卿,眼瞳一顫,隱忍多時的淚水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落。
陸塵卿走過去,想問怎麼回事,但看著她這一身的傷,還是沒問出來。
“先去醫院。”
“阿塵,你陪我好不好?我害怕。”
徐書凝淌著淚水,顫顫巍巍伸手想去拉他,低聲懇求道。
因為距離緣故,她並未碰到陸塵卿,那隻過於慘敗的手懸在半空中,顯得十分無力和可憐。
陸塵卿睨著她紅腫的臉上布滿淚水,抿抿唇,伸手輕握了下她的手,隨即放下。
“嗯,我會陪你去醫院。”
徐書凝這才安心下來,唇角揚起抹苦澀的弧度。
很快,陸塵卿的車隨著救護車一塊抵達醫院,司機幫忙跑腿辦理各項手續。
他就在觀察室外麵等著徐書凝傷勢的處理結果。
期間還給小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查查今天是怎麼回事?
徐書凝的母親又是怎麼找來黎城和公司的?
他現在對徐書凝的感情其實很複雜,亦很糾結。
恢複一些瑣碎的記憶對於他來說,到底算不算是好事,他自己也不清楚,更無法定義。
隻知道,他現在陷於一個糾結又掙紮的境界。
但他不能否認,他對徐書凝還是有一種特殊的心軟。
至於這種心軟到底來源於什麼,他依舊想不清。
想到辛願,他猛地想起今天晚上的約定。
看了眼時間,神色立即慌亂了起來,連忙撥通了辛願的電話。
電話響了不過幾秒的功夫就被接了起來。
“喂。”
聽到話筒裡熟悉的清冷女音,他的心不自覺往上提了提,“辛願,你到餐廳了嗎?”
“到了。”
“等很久了吧?抱歉,我這裡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一點……”
“沒多久。”辛願聽出他話裡的幾分不自然,淡淡打斷,“沒空就算了。”
陸塵卿慌忙道,“你再等我……半個小時,我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觀察室走來一名醫生,“徐書凝的家屬。”
“她傷勢不算重,都是皮外傷,傷口都處理過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胳膊和脖子上的傷口略深,可能會留疤,最好是用祛疤膏仔細養一養。”
醫生的話傳入話筒中,辛願聽著微微皺起眉頭。
徐書凝受傷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便沒再想了,隻道,“你先忙吧!”
說罷,也不等他回話,就把電話掛了。
“辛願……”
陸塵卿沒理會醫生說的話,急切的想叫住辛願彆掛電話,還想解釋一兩句。
可辛願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