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晴訂的是個雙人包間。她將陸塵卿送過去就在車裡待命了。
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快半個小時了,徐書凝都還沒來。
陸塵卿不是一個耐心多好的人,心裡的煩躁和對徐書凝的厭惡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洶湧,不停翻滾著。
在他耐心儘失準備憤憤離開的前一秒,徐書凝出現在了包間的門口。
眼眶很紅,神色上的恍惚和無助還未全部消失,臉上還有一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阿塵……”
看到陸塵卿,她鼻子微酸,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
陸塵卿見狀,愣了下,盤旋在心口的煩躁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殆儘。
他擰眉,涼聲敘述事實,“你遲到了。”
“抱歉……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已經在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她垂著眼,聲音如蚊。
瓷白的肌膚上沒什麼血色,顯瘦的身軀好似隨便來一陣風都能將她輕易吹倒。
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破碎感,都能牽引出任何一個男人的憐香惜玉之心。
即便是失憶後的陸塵卿,也沒能抵擋住。
他語氣不變,原本同樣冷漠的眼神裡也不合時宜的劃過一絲心疼,“坐下來說。”
徐書凝緩緩挪到椅子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投射過來的視線時,微微擠出一抹笑,或是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她抬手撫著臉頰,輕‘嘶’了聲。
“出什麼事了?你臉怎麼回事?”
“一點小事。”她還在勉強笑著,甚至儘量讓自己的語態變得輕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我聽章晴……章秘書說,你有事要問我。”
服務員這時拿著菜單進來,陸塵卿示意讓她把菜單給徐書凝。
徐書凝微愣,接過拘禁的點了三樣就還給了服務員。
陸塵卿看著毫無波瀾,可心下卻莫名揪了一下。
那種不受控的感覺,就像他對辛願動心時是一樣的。
反複衡量,研磨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在心疼眼前這個女人。
可另一半的心還摻雜著前觀的厭惡,兩者相較。
就像人在水中,拚命撲騰掙紮。
他又接過,多點了三四樣,等服務員離開後,他出聲問,“這兩年多,你一直在海城?”
知道陸塵卿還記得自己,徐書凝是開心的。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依舊是這副孱弱,可憐的模樣。
她垂著眼睨著自己的手,輕輕點了下頭。
“車禍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我是去找你的對嗎?你又要去哪?”
“你……都不記得了?”
徐書凝詫異的顫了顫瞳孔。
陸塵卿冷笑,“所以,我昏迷的那兩年裡,你不僅一次都沒去看過我,甚至連消息都沒去打探過?”
他昏迷醒來失憶在黎城已經不是秘密了。
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
徐書凝咬唇,繼續垂眸,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