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擰眉,伸手去推他,沒有推動,也就懶得白費力氣了。
兩廂安靜下來,隻有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最終還是陸時凜敗下陣來,沒能頂住這樣的靜謐,低啞的嗓音覆著濃厚的慍怒,“不給個解釋?”
辛願微微抬眼,在黑暗中精準捕捉到他那雙凜冽深邃的眼眸,“你想要什麼解釋?”
“我擔心我自己弟弟,去倫敦,需要和你報告行程嗎?你想要解釋,我還想要個解釋,你們陸家給我了嗎?”
“陸時凜,我是真的很累,很累!”
她情緒激動,最後那句也充滿十足的壓抑。
陸時凜沉著臉,眸光晦暗,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昨天見陸塵卿了?”
辛願微頓,臉上染著薄怒和質疑,“你……派人監視我?!”
陸時凜輕笑一聲,“我有那麼無聊?”
“那你怎麼知道……”
“怎麼?這麼怕被我知道你和他見麵吃飯了?”
“那是我的隱私,我和誰見麵吃飯,和陸總無關。”辛願語氣波瀾不驚,“你也無權過問。”
陸時凜好似提了一口氣,眯著眼眸,磨著後槽牙問,“要反悔?”
辛願不語,就相當於是在默認。
陸時凜氣急,伸手捏住她的下頜,“辛願!可真有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呢?”
辛願用力扒開他的手,“這件事情的導火索是你,往上麵澆油的是湯清寧,到後麵背鍋承受後果的人是我?受傷受罪的人是辛珣,你應該去醫院看他了吧?就他那一身傷,還有骨折的腿,你哪來的臉以此要挾我?”
“陸成國是你爸,你身上流著他的血!我沒那麼大度,沒那麼心胸寬廣,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做到一笑而過。”
她攥著拳頭,說出來的話都在極力克製那股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每句話都無不透露著‘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嫁給你,也不想再跳進陸家這個火坑,更不想和陸家有任何往來,包括你’的意思。
相比那天淩晨恐慌後的心神不寧,現在的她,才理智又清醒地可怕。
他那天的趁人之危,確實有點無恥了,可他不在乎。
名聲對於他來說,早就不重要了。
陸時凜的心攸得沉下,摟著她腰肢的力道加重,微微低頭,將臉埋進她白皙的脖頸處,略顯乾燥的唇摩挲著皮膚,掀起一陣粗糙不適感。
辛願眉頭越皺越緊,又想抬手去推他,剛碰上他的肩膀,男人低啞的嗓音悶悶響起。
“我非要強求呢?”
辛願指尖微僵,那股強烈的沉木香不由分說地往她鼻腔裡鑽,似是要迷她的心智。
她啞然片刻,張了張唇,才找到自己聲音,自嘲又輕蔑地問,“陸總這是想塑造深情人設?已經到非我不可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