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皺眉,她想起早上陸時凜有說他晚上有應酬來著。
但她很不能理解,這廝喝多了就喝多了,好好的安園不回,為什麼又跑她這裡來了?
她放下包和購物袋,趿上毛茸茸的涼拖走到主臥往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陸時凜就橫躺在床上,上麵是黑色襯衫,下麵是西褲,肚子上搭著被子一角,正熟睡著。
她皺著的眉並未舒展下來,煩躁的扯了下唇角,回頭見辛妤正緊張不安的看她,又將房門關上,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姐,程鐸是不是傷得很重?這事好處理嗎?”
辛妤走過去,隔著料理台問她。
辛願放下杯子,微微側身看向她,“沒有證據和證人的情況下,你說的那些,是支撐不起來的,程家那邊如果執意立案起訴,以他們的精英律師團隊,我們這邊勝率很低。”
辛妤怔了怔,死死絞著手,咬唇,“明明……是他的錯,不講理……”
這種事,她應該是那個被告才對,可因為對方是程家,她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被告。
“有錢有勢就是理。”
辛願說,“不過,他們也願意私了。”
辛妤茫然抬眸,“私了?”
辛願點頭,出言打碎了她眼裡的期待,“但是提出來的要求很苛刻,我沒辦法答應。”
辛妤都不用問他們提出的要求是什麼,看辛願那副為難惆悵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這事是她惹出來的,辛願願意護她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按照兩家的隔閡,她就算不理會都是情有可原的。
況且,最近關於辛氏和辛願的事情,她也在網上看到過報道,知道她事情還一大堆,現在能擠出時間和精力幫她,她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彆著急,我在想想辦法。”
辛願看她那副驚慌又無措的樣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謝你,姐。”
辛妤聞言,抬頭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哦,對了,傍晚我在你衣帽間拿了一套衣服。”
辛願‘嗯’了聲,“發的微信我看到了。有點事,沒顧得上回。”
辛妤局促道,“嗯,姐,你今天肯定很累了,早點去洗澡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辛願睨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緩了一會才進入房間。
床上的男人依舊維持原先那個睡姿,辛願隻瞥了眼,沒管,徑直去了浴室泡了個熱水澡,卸下一身的疲憊。
等再出來時,男人翻了個身,麵色如常,但微微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
算不得刺鼻,但著實也稱不上多好聞。
辛願皺了皺鼻子,踢了下他的小腿,喊他起來。
“嗯?”
陸時凜聽到她的聲音稍稍有了反應,眉頭動了動,艱難的睜開眼睛,卻也隻是半闔著,酒意上頭,看到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他低啞的嗓音沉沉的,“回來了?”
“你為什麼又來我這裡了?”
辛願睨著他問。
陸時凜薄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來。
辛願沒多少耐心,又不輕不重的踢了他小腿一腳,“起來,給覃放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安園。”
陸時凜不動。
辛願又說了兩遍,他都紋絲不動。
最後把她僅剩不多的耐心都消磨乾淨了,帶了幾分無奈的妥協,“你一身酒氣難聞死了,不回安園,至少去洗個澡行吧?把我被子熏臭了,我還要不要睡啊?”
“嗯。”
這回陸時凜終於有了反應,輕輕地應了聲,眼皮半耷拉著,儘顯醉意,“你拉我一把。”
辛願抿唇,看他那個樣子,還是伸手扯了一把。
他一站起來,就覆下一片陰影下來,將頭頂的光遮去了一大半,下瞬,半身的力氣就壓在她身上了。
辛願被撞得猝不及防,腳下趔趄了幾下,本能的抬手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