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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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肯定是不能走的,畢竟檔案信息還是要查的。莊卿看著冷時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最後忍不住說:“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

冷時把看完的一本學生信息檔案“啪”的一聲放進地上的青木盒中,幽怨地回應:“我和你那叫情趣!這能一樣嗎?我要是看到我兒子帶個女人回來,兩個人坐在廳堂上調情,我就不會留他倆今晚上吃晚飯——尤其是這個女人過去還傷了我兒子的心。”

“明日還要去玲瓏樓見供養人。”莊卿把茶杯從冷時手邊拿開,“少喝點茶,晚上當心睡不著。”

“卿卿,我感覺我們是不是方向有問題?”冷時捂著口鼻,站到一邊的牆角把檔案上的灰拍掉,“我現在回憶,總覺得他像一個被流放的讀書人。”

“流放?”

冷時又坐到桌子旁:“你想,如果是蕭山書院出來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家世顯赫或者是天縱奇才。蕭山書院學生我們或多或少都認識,而你對這個鏡空卻沒有一點印象。換一個說法,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和蕭山書院的行政工作有關係,也就是說,他過去是屬於你們家的人。”

莊卿皺起眉:“我們家流放的人我都有所耳聞。”

“如果是被抹殺的呢?”冷時望著跳躍不停的燭火猜測,“身犯要緊之事,比如壞了風雩閣規矩的人,恐怕是不會在你們家留下檔案痕跡,反而隻有風雩閣知道。”

“按風雩閣的規矩來看,那確實是有這種可能。身犯十惡,那必然是大辟之罪,不可能活下來。”

“我想和你說件事。”冷時猶豫了一下,“是關於我當年被劫持的那個晚上的事情。”

莊卿放下手裡的檔案書本,眼珠不錯地看過來。冷時將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講給莊卿,一件一件從回憶裡拿出來,刀疤眼,詩句,遠離江左,薑湯,抉擇,所有的事情都如洪水般泄閘。

“怎麼哭了?”講完的時候,莊卿溫熱的手拂過臉上的淚水。他捧著冷時的臉,看到她眼尾飛紅。

“我在哭嗎?”冷時也猶疑地抬起左手,摸到冰冰涼涼的液體,“我居然在哭。七年了,我回憶起來還是會哭。”

在為什麼而傷懷呢?是因為那個倒在血泊裡向北自刎,臨死也效忠的刀疤眼嗎?是因為那個天寒地凍的夜晚,自己終於確認了那個猜測嗎?還是因為在那沐浴的幾個羅預裡,自己因為聽到侍女玉枝是長安人,就決定還是離開江左,去看看長安的月亮呢?

逃離江左的七年,以為會是桃李春風的生活,走到頭,一路江湖夜雨,撐著一葉扁舟,最後還是回到了江左。兜兜轉轉,命運從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沒事了,我在這裡。”冷時被人擁進瑞腦香的懷裡,那個人還安撫性地拍拍她的後背。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往溫暖的懷裡拱了拱。好像又要打濕他的蕭山樂遊圖了。冷時一邊抽泣著,一邊想,我還是這樣害怕,但是現在好像又不一樣了。

室內一片安靜,隻聽得香爐裡的木材劈裡啪啦燒裂開的聲音,偶爾還有燈花“啪”地炸開的聲音。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渾厚的聲音響起:“子衿,你說的那個人——”

懷裡的人身體條件反射一僵,迅速抬頭一看,來者居然是莊卿的父親莊含。冷時馬上坐直身體,站起來行禮:“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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