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我自然不會多慮,不過閣主的心思誰能猜到呢?”曲鳶把冷時送到茶室門口,“那你先走吧,剛才的事情切勿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這茶我就不喝了,我等會還得去找陸雨楓聊聊他家的墳典肆偷摸寫《卿時秘史》的事情。”冷時訕訕地整理了一番衣服,“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寫的,真是出神入化,不會是你吧?”

“醫學浩如煙海,我做夢都在配藥,哪裡還敢寫你的秘史。”玉璽被好好地係在了曲鳶的腰間,曲鳶的白玉鐲子和玉璽相碰,發出清脆的玉器撞擊聲,就像鼓點一樣擊打在冷時的心上,讓她惴惴不安。

冷時親眼確認曲鳶把玉璽佩戴好,這才離去。出了妙手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後背浸濕,整個人冷汗涔涔,不斷地在腦子裡回憶著剛才曲鳶的問話和神情,站在門口一時有些出神。自己從未提起法事一事,知道的不過是莊卿和寺廟的人。莊卿是不會做這種述職報告的,那麼必然是有眼線緊緊跟著自己。最後曲鳶神態自若地將玉佩解下來給自己,這種舉動實在可疑。哪裡能讓一個普通人去經手這麼重要的物件呢?她想做什麼?還是說,風雩閣想做什麼?自己的那番糊弄她的話讓她反複追問趙娘子,她到底是起疑心了?

妙手堂門口的小廝從馬廄牽來了她的白馬,看冷時眼神空洞,喊了冷時好幾聲:“冷按察!冷按察!您沒事吧?您的馬!”

“好好好,麻煩你了。”冷時從小廝手裡接過韁繩,她腰間的蹀躞叮叮當當地響起來,仿佛把她的魂也帶回來了。冷時從胸腔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翻身上馬,往虎丘朱提園的方向打馬而去。

朱提原本是山的名字,因為盛產白銀,後來世人稱呼白銀為朱提。陸氏的園子叫朱提園,又被稱為白銀園,傳聞其園林極其奢華,長林修竹,陂塘隴阪,層樓複閣,好似白銀如月。園饒花木,巨麗鮮妍,園中種植最多的是紅楓,但是其中的珠藤花最為著名,花開時,重重疊疊的花朵如同垂下的瓔珞,風雩閣閣主早年來此觀賞過,還特意勒碑以紀念。因為珠藤花的長勢日漸繁盛,過去的花棚已經無法攀附,因此陸氏特意做了新的花棚。哪裡知道這種珠藤花頗有傲骨,第二年吐葩時,有的攀牆而上,有的繞屋而過,置新建的花棚不顧。陸氏家主感到十分驚奇,但是並沒有撤走花棚,保留這一奇觀。

到達朱提園的時候,已經快是正午時分。冷時感到後背的冷汗幾乎浸濕了衣物,走到門房處。門房一看是冷時,連忙進去通報一聲。冷時打量了一番這朱紅色的外牆,牆上覆了青色的琉璃,牆壁上還有拚條花窗。在江左這樣講求文人雅士的青磚白瓦的建築的地方,朱提園確實有些格格不入。冷時四處張望,企圖看看有沒有曲氏的眼線。

“冷按察,請隨我來。”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家主有失遠迎,還切勿怪罪,家主備了午食,冷按察這邊請。冷按察的馬交給他們打理就好。”

冷時隨他繞過層層假山,在一片紅楓林前,小廝停下了腳步。“冷按察,前麵的亭子就是家主所在,我就不能進去了。”小廝拱了拱手,就自行離開了。紅楓林中斷斷續續傳來一陣琴聲,準確地分辨,應當是有兩個人在彈琴。其中一個人的琴藝明顯比較高超,慢拍時如同漾開的水波聲,疾走的快拍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聽下來澄然秋潭,皎然月潔,令人心骨俱冷,體氣欲仙。另外一個人的琴聲聽起來十分生澀,如同咿呀的山鳥聲,但是一些比較複雜的曲段他也能彈出來,似乎是在裝作初學者。

冷時撥開楓葉,看到亭子中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紅衣金飾,自然是陸雨楓。另外一個人坐在一邊,穿著青色的衣服,時不時指點陸雨楓幾句。但是陸雨楓的回答十分引人遐想,“你指導人不能這麼麵無表情,彈得好自然要誇獎”、“你這表情不是在指導彈琴,你是在蕭山書院年末考核”、“我很難想象冷雲歸平時對著你這種語調是怎麼忍受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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