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現在走的這條路人不多,她小心地試探著,想隔莊卿的衣袖去觸碰他的右手,想試試是什麼觸感。碰到時候,莊卿明顯被驚了一下,手習慣性地動了一下,企圖掙脫,撇過頭來發現冷時若無其事地準備放下手,他又麵不改色地把礙事的袖子一拋,把冷時的手重新握住。
雖然不是第一次牽手,但是還是一如當初一樣心動。冷時掙紮了一番:“我隻是碰一下,彆這樣,快放開,被彆人看到了多不好。”
“很見不得人嗎?”
“我這不是沒進你們家門嗎?”
“那我現在送你去哪裡?”
冷時有種士彆一晨,刮目相看的感覺,莊卿你小子這不是挺能懟的嗎?這就是睡了一晚上的變化嗎?江左辯論賽沒有莊卿真是莫大的遺憾。
熱乎乎的掌心和繭子在冷時的手裡摩擦,初秋的冷風都被隔絕在外。
恰好路上有三位老師向這個方向走過來,冷時眼尖,看到為首的正好是當年教自己的十三先生,身後跟著好幾個數類老師。冷時連忙把手掙脫出來,莊卿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又把她的手給拉回來。
“放手放手,我在十三先生麵前是要臉的。”冷時小聲和莊卿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少讀書對於老師的畏懼,冷時對於在過去的老師麵前這樣大搖大擺地拉手實在是有點尷尬。何況莊卿身份在這擺著,江左第一名流的頭銜還要不要了?
莊卿置若罔聞,十三先生和那兩位老師卻已經到了麵前。十三先生記憶力很好,對於學生是過目不忘,更彆提冷時這種當年讀書大起大落不填考號的優秀學生,想忘記也很難。十三先生本人性格活潑,每天都是樂嗬嗬的樣子,因為當年的風雩閣卜算天機選拔中排名第十三,所以大家都尊稱他為“十三先生”,蕭山書院也讓他委任數類的首席先生。他對學生一向平易近人,雖然年近花甲,但是思想非常開明,學生大多非常喜愛他,他也一直是蕭山書院六類首席裡唯一一位在位時間最長的先生。
“十三”就像一個符號,讓人們幾乎忘記了他的本人的名字,他本人也樂得如此,說是窺探天機的人就不應該留名青史。
多年過去,十三先生仍然是一身褐色的長衫,不過頭發更加花白而已,眼睛倒是一如過去般地明亮。他一走近,莊卿就把手給放開,和這幾位老師互相行禮。
“子衿啊,最近重陽佳節將至,學生們多有躁動,急著歸家,我們數類......”他說話頓了一下,顯然是注意到了旁邊的冷時。
在詭異的安靜中,冷時連忙恭敬又無聲地行了一個禮,十三先生這才帶了笑意地繼續說:“數類的小考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次就不用測劍術了,讓他們試試射箭,這個快一些,劍術測試實在是太慢了。君子六藝,還是得沾一點。”
莊卿仔細聆聽,然後點點頭回答:“隨先生安排。”
“那就好,這是冷時吧?我果然沒看錯,你怎麼回來了?十七病逝時,我以為你會把他帶著魂歸故裡,沒想到你居然也沒回來。”十三先生顯然對於冷時突然回歸感到吃驚。
“十三先生,現在得叫冷按察了!唉,當年覺得你和你兄長都是好苗子,一直勸你留在卜算行業,你好像放棄了來著,我還覺得挺可惜的。”另外一個薑黃色長衫的老師也注意到,很好,又是一位熟人。
“是呀,當年最後一次大考,我記得冷時拔得頭籌吧,我以為你要留下來,沒想到居然遊學去了。”抱著算籌哐哐當當的老師打量了冷時一番,“終於決定回歸卜算了嗎?”
“感謝各位老師記念,不必這麼生分,叫我冷時也行,之前取了表字是雲歸。我這次來隻是......”冷時一時停住了下文,自己和莊卿的關係這個時候說出來怕是多少有點不合適,也不能直接把自己調查案件的事情隨意說出來,她感到旁邊莊卿若有若無地投送過來的目光,一時進退為難。
“想必是長安的事情忙完了吧?”十三先生樂嗬嗬地給了她台階,“這是想回來留在蕭山書院教授數類?”
“教數類嗎?教書好啊,你忙了這麼久,可算可以修養生息了。”抱著算籌的老師讚成地點點頭。
“那冷雲歸成家了嗎?這些年在長安可有如意郎君?”薑黃色長衫的老師一語驚雷。
“沒有沒有,在長安公務繁忙,哪裡有閒暇想這些?”冷時火速否認,哪知道這直接打開了另外一位老師的話匣子。
“沒有?太好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