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高複恭看著門口的日影由短拉長,再往天上看去,發現此刻竟已是黃昏時刻。
此次治療,已然耗費了半天時間!而陳軒還完全沒有收回銀針的樣子。
他的神魂之力已經消耗大半,時刻保持高度專注的精神力更是讓陳軒產生深深的疲憊感,給一位渡劫武王治病確實是陳軒平時所遇最大挑戰,無時無刻的武王威壓是他施針時必須要應對的。
當然李龍淵並不是故意為難陳軒,實際上在這幾個時辰中,李龍淵的忍耐力也受到極大的挑戰,陳軒每施一針,他就感覺到比前一針還要強烈千百倍的劇痛,也就是李龍淵忍耐力遠超常人,所以才能在整個施針過程中麵不改色。
隻是偶爾會懷疑一下,陳軒是不是古塵霄派來折磨他的。
高強度施針還在繼續,陳軒渾然沒有發現,宮殿外麵的天空已經掛上了一輪明月。
一縷夜風吹入殿中,才將陳軒從極度專注狀態中喚醒。
他落下了最後一針,片刻後將刺入李龍淵身上各個要害穴位的所有銀針都收起來。
“好了。”
簡短的兩個字,蘊含著濃濃的疲憊感。
李龍淵結束了這段痛苦的折磨,作為聖唐帝王的他這一刻也顯露出一絲疲態,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
“如何避免以後再次出現天人五衰之症?”
感受著體內病症的變化,李龍淵放下心來的同時,當即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陳軒不緊不慢的將一根根銀針插回針套,開口回答道:“月盈則虧,皇上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得保留三分,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天下大事,有時候並不是朕一人能完全控製得了的,不過朕通過患上此病,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是時候把手上的權勢放一些給我的兒子們了,其他武朝的皇帝,可沒有一個像朕這樣事必躬親。”
李龍淵這句話好像是自傲,又好像是自嘲,但是帝王心思的顯露隻是一瞬之間,很快李龍淵便恢複常色,雙目如火看著陳軒的眼睛:“說吧,你想要什麼?”
陳軒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緩緩退到殿下。
接下來他要說的每一句話,都關係到自身性命,所以不能草率開口。
誠然,陳軒治好了李龍淵的病,救了李龍淵一命。
但是有一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所有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陳軒可不敢保證李龍淵知道他是被關押在禪音寺中的魔門新任聖君時,還會答應他提出的要求。
“你,有所顧慮?”
李龍淵饒有興趣的摸了下下巴,無病一身輕讓這位聖唐帝王的心情大為好轉,“讓朕猜猜,是不是和你師父古塵霄有關?”
“不是。”
陳軒搖了搖頭,內心迅速思量之後終於還是心平氣和的如實說出,“其實我就是十七年前被玄海、虛真抓回禪音寺的陳軒。”
“……”李龍淵眸光一變,一時間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