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棠抱起她,像抱一隻貓兒一樣,將她放回自己的床上。
她往裡滾了滾,鑽進被子裡,掀起一個角,邀請他進來:“睡覺。”
蕭青棠笑著鑽進去,支著腦袋斜臥著盯著她看。
“看我乾嘛?睡覺了!”她抱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柔軟的寢衣滑落,堆積在臂彎,光滑的手臂緊緊貼著他的臉。
蕭青棠不答話,順從躺下,將她摟住,緩緩闔眸。
“睡得這麼快?”她戳戳他的臉,沒見有反應,閉上眼睡著了。
她睡後,蕭青棠又睜開眼。
他近來頭疾是好了許多,但夜深人靜時,一閉眼,腦中難免還是會不自覺湧入一些讓人心煩的畫麵。
沒有旁的方法,他隻能盯著薑溶看。
聽著她的呼吸,感受著她的體溫,觸摸著她的心跳,蕭青棠便能感覺到,自己活著,且不隻有自己活著。
柔和的日光落在眼上,他緩緩睜開眼,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一覺睡到了晌午,而他的小狸奴哪兒也沒去,就坐在書桌旁看書,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念些什麼。
“你……”他想開口,但不知喚她什麼。
但薑溶已聽見了,轉頭看他,長發披落在身後,白淨的小臉猶如梔子:“你醒啦?”
蕭青棠莞爾:“你何時醒的?為何不喊我?”
“我老早就醒了,看你睡得好香,沒喊你。”薑溶走過去,坐在床邊。
蕭青棠抓住她的手:“彆人平時都喚你什麼?”
她道:“她們都喚我溶寶。”
蕭青棠笑了笑:“好,溶寶,用過早膳嗎?”
“沒。”薑溶嘿嘿一笑,“不過我讓她們給我吃鮮花餅了。”
“真乖。”
蕭青棠坐起身,正要親吻她臉頰,卻聽外麵忽然道:“二爺,您醒了嗎?”
他有些不耐,語氣沉了不少:“醒了,有何事?”
門外的柴胡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道:“下旬了,該去各個鋪子裡查賬了。”
“知道了,用完午膳再說。”蕭青棠什麼興致也沒了,擰著眉起身,“叫人進來伺候更衣。”
“是、是……”柴胡連連應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了,更沒敢讓他多等,隨即叫了人進門。
房中湧進侍妾侍女,窄小的空間突然逼仄,蕭青棠心中更是煩躁,頭發不慎被侍妾扯了一下,他當即暴怒:“拖下去!”
二爺不會聽任何人求饒,侍妾比任何人都清楚,可臨了還是忍不住恐懼地跪地求饒:“二爺饒命!二爺饒命!奴婢不會再犯了。”
一旁正在和布老虎說話的薑溶被嚇得一抖,轉頭看向他們,隻見蕭青棠臉色沉得可怕,像是要吃人。
她咽了口唾液,心有惴惴。
蕭青棠察覺到目光,怒氣有些沒收住,朝她道:“過來。”
薑溶更害怕了,緊緊抱著布老虎,一步一步朝他挪近。
“怕我?”蕭青棠捏住她的下顎,死死盯著她。
她不敢說話,整個屋子的人也不敢說話,寂靜得如同密林。
見她這般反應,蕭青棠更是生氣了:“你們都死了嗎?讓拖下去,人都去哪兒了!”
其餘幾個侍女哆哆嗦嗦起身,要拉犯事的人下去,那犯事的又哭訴起來:“二爺!二爺!奴婢真知錯了!”
蕭青棠太陽穴突突往外跳,腦中有無數飛蠅齊齊嗡叫,幾乎要炸開,怒吼幾聲:“將她的嘴堵住!拖下去亂棍打死!”
薑溶弄不懂這是在生誰的氣,但她好害怕,夠著脖子顫顫巍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輕聲哄:“彆生氣了。”
蕭青棠抓住她的肩,垂眸凝視她,突然,垂首在她脖頸上瘋狂啃咬。
她嚇壞了,顫抖著肩膀,癟著嘴不敢出聲。
這吻半點兒情.欲都沒有,蕭青棠啃完,發.泄完,便沒再欺負她了,隻是雙手仍舊抓著她的肩。
眼淚再不受控製往下掉,薑溶哭得抽抽搭搭,整個屋子都是她的哽咽聲。
蕭青棠彎了彎唇,曲著手指勾掉她臉上的淚:“哭什麼?”
“你、你欺負我……”她眼睛紅著,唇不停顫栗。
“沒欺負你。”蕭青棠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安撫,“昨日紙鳶做好了都還沒畫呢,去畫吧。”
她沒動,雙手扒住他的肩,委屈道:“我餓了,我要吃完飯再去。”
“好。”蕭青棠笑笑,在她發頂親了親,又朝跪著的一地人道,“你們下去吧,讓廚房做吃的來。”
“我想吃杏酪鵝。”
蕭青棠忍不住低低笑出聲:“聽見沒,去讓人做杏酪鵝來。”
侍女侍妾戰戰兢兢應是,悄聲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