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院門,淡淡的檀香味鑽進鼻尖,隨之是一陣輕微的木魚聲。
屋裡,敲木魚的便是老夫人。
老夫人瞧著年歲並不大,隻是黑發中偶有幾根銀絲而已,臉上的皺紋也不顯,隻有眼角幾縷罷了。
蕭青棠跨進門,未看人一眼,直接坐去了上首,長腿一翹,斜倚在椅背上,淡淡道:“何事?”
老夫人放下木魚,對著佛像默默拜了拜,緩緩起身,為他倒了一杯水,不徐不疾開口:“我聽聞,你最近身邊多了個娘子,但你父親已逝,家中沒人為你做主,我想著我雖脫離紅塵多年,但畢竟是你的婚姻大事,還是得去為你提親的。”
“不用你操心。”蕭青棠起身要走。
老夫人也急忙起身:“既有了心儀的女子為何不肯成親?我們是我們,你是你,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沒必要一直為我們的事為難你自己,能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子不容易。”
“為你們的事為難我自己?”蕭青棠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勾了勾唇,諷刺道,“我未曾為難自己,我隻是被你們惡心到了而已,惡心到我看到人就犯嘔。”
老夫人抿了抿唇,握緊了手上的佛珠:“我……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如同我們這般,你也並非會如同我們這般。”
蕭青棠已不想再辯駁什麼。
“我向人打聽過了,薑家小娘子天真活潑,很是惹人喜愛,你若真喜歡她娶她為正妻也未嘗不可。”
“一個傻子罷了,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不會娶她,也不會娶任何人。”蕭青棠頓了頓,“這是你們教會我的,禮義廉恥家法婚姻在你們眼中本就不算什麼,又憑什麼要在我眼中算什麼?”
老夫人長長呼出一口氣,眼中略有濕意:“你可以怨恨我,這都是我該受的,可薑家娘子並未做錯什麼。青棠,不要總故意說這些傷人的話,人心都是肉長的。”
“與你無關。”蕭青棠再聽不下,拂袖而去。
他心裡煩得厲害,快步往回走,要跨進烏金院時又退了出去,轉身朝府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