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都傳他雖是功名赫赫,但並未接受陛下的任何賞賜,說得好聽是孑然一身,兩袖清風,但說的不好聽,他有這錚錚傲骨也得先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才是,如今戰事定,他又受了傷,一時半會隻能當個閒人,更何況,又是個結巴,他再如何英雄,再如何俊美,也沒人舍得將家中的千金嫁給他。況且,聽說將軍府與他早已經是恩斷義絕了,他就空有著戰神的頭銜,什麼也沒了。
一個大英雄落到如今的處境,實在是讓人悲憤。結巴怎麼了,結巴,話少,老實又實乾,多好。
瑤果兒低頭看著手中的青絲,便是一笑:“我們倒是有緣。”
這屋水霧縹緲,但另一屋,檀佑指尖劃過冰冷的水麵,輕嗤一聲,這蘇清野莫不是瘋糊塗了,一池子的冷水,甚至還帶著寒氣。這就是他口中的大禮?
很快,他便發現錯了。
麵前玄關的白絲屏風很大,宛若一麵折疊的牆麵,上麵盤繞著花枝藤蔓,大簇大簇的紫藤花綻放,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古樸典雅。這小春樓處處都是如此的巧奪天工,恍若夢境,讓人沉溺,無法自拔。
但檀佑卻是挑起眉,眸光卻是落在了眼前屏風後那一處若隱若現的身影上。楊柳細腰,雪嫩肌膚,長發濕漉漉的披著,如此朦朧,仿若畫中從水中剛出的仙女,雖是身無一物但並未像任何風流女子一般妖媚,反倒是那一頭烏黑秀發遮住了半邊身子,玉肌、紅唇,自有一番韻味,讓人好奇悸動。
燭火映照,她如碎影搖曳,步步生蓮,拿起了旁邊的黑紗裙籠罩在了身上。
男子眸中微動,將人從頭到腳的掃上一遍,原本身上殘存的水中冷意消逝雲散,一股熱氣翻湧而上。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是一個男人,如此赤裸裸的一幕,怎會毫無反應。
這般細膩的肌膚,想來輕輕一捏便是紅印,如此畫布,他更是想在她渾身上下作畫,一幅隻屬於他自己的畫。
瑤果兒毫無發覺,拿起方帕擦拭著青絲,目光有些呆滯,不知這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但如此靜景,又讓人不舍打擾。
檀佑不自覺的往前挪上一步。麵前不過是一個屏風罷了,他若是想,輕而易舉就能推翻走去,可腳向前一步他便是停了下來。不過是淹個水都能嚇得雙目無神的人,他去,能把這嬌弱的身子給玩死。
屋子裡極度的安靜,他就這般端正的站著,看著那抹小小的身影對上鏡子梳起了青絲,她不會挽發,隻能是隨意的用一根紅繩綁住了身後的頭發。瑤果兒歪頭瞧著鏡子中的自己,倒是滿意的對著鏡子笑了笑。放下玉梳,她又看向了手旁的儺麵具,兩手拿著,又是學著這恐怖的麵具,做了個鬼臉。
她模仿的認真,屏風後的人也跟著難免的勾了下唇瓣。
直到她出了屋子,他依舊沉默的站著。分明索然無趣的一幕,他竟是安安靜靜的看完了所有。渾身上下,哪哪都漲的疼痛,再回頭看向身後的那一池冷水,他也算是反應了過來。
當看到瑤果兒完完整整地出現在眼前,蘇清野吐出口中的煙,站起身,上前又是來來回回的將人看上兩圈,越看,眸子裡越是興奮的笑意。
“瑤姑娘,你信,命運論嗎?”他靠近,鼻尖在瑤果兒的發絲上嗅了嗅。
他極致的濃妝豔抹的美麗,帶著禍國殃民的攻擊性,而瑤果兒未施粉黛,有著說不清的清冷溫柔。兩人站在一起,她就仿若被這巫師囚禁在了一片虛幻之中的神女,被嗬護被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