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咬緊唇。旁邊的婦人要將他護住,不想這孩子竟然真就朝檀佑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他知道,檀佑不會殺了他,至少真想要他命,今日早上就不會救他了。
婦人臉色一片鐵青,想哭喊,卻也隻能兩手緊捂著自己的嘴,淚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檀佑注視著這孩子,夠聽話,他喜歡,可惜就是沒能力,沒有絕對的能力,再如何臨危不亂,那也不過是個隻會嚇唬人的紙老虎,死,是他逃不掉唯一的一條路。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烏泱浹站在台階之上的一眾人,沒用的老東西,一個個脖子上頂個球不知道有什麼用。
他眯眼又落到這孩子身上,聲音極淡的惡劣:“把匕首抽出來。”
男孩顫顫巍巍地摸向自己腰間的匕首。
“怎麼,敢來,”他說得漫不經心,“不敢死?”
他的聲音隻有兩人之間聽得見。
男孩緊抿著唇線,便是實誠:“我不想死。”
檀佑笑了,抬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我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可不怕死。”
他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有什麼可怕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活下來的人是王,死的人那就是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麼簡單的道理這小屁孩怎麼就想不通呢。死都死了,管你是王是寇,那就是一具屍體,沒什麼可看重的。活下來也就能多當幾次王,但這王,檀佑當夠了,若是當一次寇,或許也是不錯的。
男孩咽了咽口水,眸子裡清澈的愚蠢:“可我還想同娘親一起好好過日子,還有棠棠,我想往後娶她過門為妻,我不想死,我想活著,死了就沒有溫暖了,活著,娘親的手還是棠棠的懷抱都是溫暖的。”
檀佑嗤笑了一聲,喉結微不足道地滾了下,目光不留痕跡地瞥向站在高位上的婦人。他可不這麼認為,這母親的手,是能夠捅死他的一把利刃,是一次一次掐在他脖子上的麻繩,是一掌一掌扇在他臉上的冰塊,有什麼可留戀的。
輕沉一氣,他將匕首抽了出來,拉起男孩的手,將匕首放在了他手中:“乖乖照著我說的話做,放心,不殺你。”
男孩子兩隻眼都能盯著手中的匕首,他從未拿這把匕首殺過人,就連老鼠都舍不得,不過是戴在身上嚇唬人罷了。
他一雙眸子震驚瞪大,而檀佑平靜到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語氣依舊淡:“來,斷我手腳。”男孩沒有反應過了,隻是察覺著他這不似玩笑的語氣,整個人更是不知所措起來。
檀佑的眸色如漆,看著發愣的人,直接扯過他手上的匕首,斷個手腳,磨磨唧唧的,手起刀落,他便直接用刀在手腕上劃上一刀。
神色未變,常年拿刀之人,不至於兩刀將自己給送上黃泉。
“學著點,”他重新將匕首塞回了男孩的手中,“趁我現在有耐心教,你這雙狗眼就好生地看著,再像個死呆子,我斷的就不是這雙手了。”
紅豔的鮮血在他紅色的腕帶上融為一體,一滴接上一滴地落在地上,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