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一樣,說話做事都喜歡權衡利弊後再作出決定,有時候這樣很好,穩重,有時候這樣也不好,太累”老人有些好笑道,秦長安不算是他的學生,應該算是一位朋友吧,隻是這個朋友走了彎路了。
秦升苦笑無語,和這些大佬聊天又怎麼能隨心所欲啊,誰知道他們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要是說錯話了可不好,所以還不如不說話。
可要是不說話的話,這氣氛是不是有點太尷尬了。
“你就不想問點什麼,說點什麼?總不能陪著我這老頭子一直走吧,彆人可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或者是我這老頭子太無趣了?”老教授有些無奈道,本以為會聊天會很隨意很儘興,卻沒想到事與願違,這可不是他所想的結果啊。
秦升思索片刻,覺得確實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很多人想見老人都沒有機會,於是直接拋出來一個重量級的話題,淡淡道“吳老,長安係這次能渡過難關麼?”
秦升總算是開口說話了,可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太直接了也太大了,長安係的危機不僅僅是長安係的危機,而是類似於長安係這樣的在改革開放四十年裡獲得了大量資本紅利的企業家們接下來何去何從,畢竟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原罪,但也不能抹殺他們為這個國家和社會做出的貢獻。
吳老在這方麵確實很有發言權,他一直在研究這個課題,特彆是近幾年來大量的資本企業觸礁沉沒或者擱淺,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吳老搖著頭道“秦升啊,你覺得什麼是難關?其實並沒有什麼難關,危機往往是伴隨著危險和機遇,從一個角度去看待可能是危險,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待那可能就是機遇了。如果你隻能看到危險而看不到機遇,那麼方向就錯了,就算你渡過了這個難關,其實也錯過了很多機遇”
吳老的回答有點模棱兩可,但是這話說的確實沒問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算是當局者又算是旁觀者,所以看的更清楚,可是他說這些話其他人未必能聽,那些人隻顧著當下利益的得失,並不會去看長遠利益。
秦升沒有追問,而是轉而問道“吳老,那長安係何去何從?”
“改革開放四十年,出現過很多次國家紅利,任何一個企業或者企業家想要成功都和國家政策息息相關,每一個政策可能造就不少成功的企業和企業家,所以要記住的是,大多數企業或者企業家的成功其實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個人的努力,更多因素是大環境的趨勢。隻要緊追著國家戰略,抓緊每一次的政策紅利,這個企業才會越來越大。可是很多企業或者企業家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會陷入一個誤區,總想著去追求大而不倒,很多決定最終和國家戰略或者政策相對而行,不懂得讓利於民與國同進,他們隻顧著自身的利益,忘記了他們是怎麼成功的。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再帶動另一部分人,這句話絕對不是空話,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你覺得在國家麵前,再成功的企業家和企業又算什麼?”吳老深思熟慮後和秦升說道,這也是他最近經常所說的話,一個成功的企業必須是與國同進的,隻有這個國家越來越好,這個企業才會越來越壯大。
吳老這一席話讓秦升想到了很多事,再加上吳老前麵的那些話,秦升聯想到一塊,對長安係的處境以及未來似乎理順了。
“為什麼類似於長安係的這種公司這兩年不少都出事了?很多在說他們官商勾結或者利益輸送啊等等的,其實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哪個公司還沒有這樣的原罪?重要的是,他們走了彎路,特彆是很多優秀的企業,本來走的好好的,非要去走彎路。國家一直在談避虛入實,金融體係最終是要為實體經濟服務,實體經濟發展的越來越壯大,金融體係才會因此得利,金融企業才會越來越壯大。如果金融體係一直讓資本在空轉,進不了實體經濟,那麼就是在挑戰國家政策,你說誰能保得住你?這個目的和順序絕對要理清楚,這才是他們所犯的錯誤,意識不到這個錯誤,那哪個企業都會出事”吳老苦口婆心的說道,如果秦升真的順利接班長安係,他希望秦升能扭轉這艘航空母艦的方向,讓他駛向正確的航道,最終為這個國家而奮鬥。
表情嚴肅的秦升一直認真的聽著,吳老今天所說的這些真的讓他如夢驚喜,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這都是乾貨啊。
“吳老,我懂了,謝謝您”秦升突然轉過身,對著吳老恭恭敬敬的鞠躬道,這個國家正因為有吳老這樣的大家,才能在短時間內創造奇跡,發展到今天這程度。
吳老並沒有推辭,隻是拍著秦升的肩膀道“孩子,你們才是這個國家的未來和脊梁,我們這些人已經老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們了,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們失望”
秦升重重的點頭,這是一份傳承和信任,秦升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個看似普通的進修班能請來那麼多大佬,不是因為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而是因為這些人未來所承擔的責任。
與國同進,才是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