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病來如山倒(2 / 2)

雲水遙 容溶月 6112 字 10個月前

“怎麼了?怎麼不在夫人身邊伺候著?”長亭奇怪得很。

“夫人,夫人身子不舒坦,這一日都不曾好好吃過東西,我瞧著實在不是個辦法。”紅豆抹了一把淚,急得惶惶然。

“那你來這乾什麼?還不趕快去請丘神醫!”長亭更莫名了。

“你不懂!”紅豆紅了臉,跺了一下腳,轉過頭去,“女子身上的不適……”

“啊……哦……”長亭了悟了,他也不是不曉事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紅豆說的是什麼,可他又猶豫地說,“可這幾日侯爺的脾氣也不好,連著發落了十幾個人了……算了我試試吧,若我出了什麼事你可得讓夫人給我兜著啊。”

紅豆應了,連聲催促他快去。

長亭站在顧衍的帳篷外,扭捏糾結了一刻鐘,終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帳篷裡既無火盆也無厚毯,似乎比外邊風雪交加的還冷。

長亭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向顧衍行了一個禮,“侯爺,今日京裡來的急奏都在這了。”

“嗯。”顧衍淡淡應著,手中不停,還在給堆了一桌的折子批複。

一道一道的朱叉看得長亭魂都飛了三分,躊躇半晌也不敢開口。

直到顧衍發覺到他還在帳子內,抬眸一看,複又繼續批折子:“杵在這做什麼?”

長亭心頭一跳,諾諾應道:“屬下告,告退……”

踟躕著走了幾步,又捏捏拳頭,返回身來,雙腿一撲通,跪了下來:“侯爺,夫人那出事了。”

執筆的手一個不穩,一道長長的紅線橫在了折子中央,顧衍頓了半晌,聲線有些嘶啞:“什麼事?”

“夫人腹痛,不讓叫丘神醫。”

“她說不叫就不叫了?我看你該滾去守永夜了。”顧衍將湖筆一把拍在桌上,一支筆頓時斷成了三四截。

“紅豆說,是,是夫人小日子來了。”長亭頭皮發麻,腦袋都快垂到了地上,後背冷汗涔涔。

沒等到回話,就見侯爺的黑色皮靴從身旁大步跨過,“把丘雲子叫過去。”聲音不複往常淡漠冷靜。

長亭應是,心下一鬆,抖了抖身子,全身發軟地擦著額上的汗,呼,這可彆再來一回了。

顧衍走得很急,幾乎是小跑著了,旁邊的護衛們看了,個個都側身低頭行禮,沒一個敢多嘴問一句。

走到了辛越的帳篷前,他輕撩開簾子,撲麵而來一股暖意,一眼就看到軟榻上的身影背對著他縮成一團,如瀑的青絲垂下,直落到榻前的絨毯上。

顧衍脫下外衫,免得將一路走來的寒意帶給了榻上人。

活動活動手腳,待身上都暖了後,才緩步走向軟榻。

帳篷裡隻點了兩盞半人高的琉璃燈盞,在暖黃昏暗的燭光裡,他半跪下身,輕輕扶過辛越的肩頭,將她放平。

剛伸出一隻手覆在她的小腹處暖著,就聽得榻上的人傳來沙啞的低喃。

他湊近了聽,卻驟然感受到女孩灼熱沉悶的氣息,往邊上移了半分,借著半明的燭光看到了女孩額上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和眼下的異常潮紅。

撐在榻上的手背青筋陡然凸起,轉頭正欲起身喊人,放在辛越小腹的手卻冷不防被一隻滾燙細膩的小手握住。

顧衍心頭一動,低下頭,不期然地撞上床上人的迷蒙雙眼。

下一刻那眸子裡的迷蒙濕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道道紅血絲籠著的淡漠,他聽到床上的人說,“顧衍,我的客人呢?”

氣息不暢,嘶啞得能在他心頭喇出七八道血口子。

他避開她的問話,起身讓長亭喚了丘雲子過來,又到矮幾上拿過一方帕子,徐徐給她拭去額上的細汗:“怎的病成這樣也不說?”

小腹墜墜地疼,她疼得沒力氣,闔上眼,喘著氣執拗地說:“告訴我。”

她連著兩句都是問旁人,燒得都快糊塗了,心裡還在記掛著旁人,他不氣,他不能氣。

顧衍耐著性子溫聲道:“你病了,我不與你計較,想知道就把身子養好了。”

邊說著邊起身幾步走到帳篷外,皺了眉冷聲道:“丘雲子呢?怎的還沒到?”

帳篷外守著的暗衛十七垂首回話:“稟侯爺,長亭大人已去請了。許是雪大他老人家腳程慢。”

“去,走不了把人給我提過來。”顧衍皺眉,語氣間儘是急躁不耐。

十七應聲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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