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是請安還是大殺四方(2 / 2)

雲水遙 容溶月 5316 字 10個月前

左手邊的高髻華服婦人臉色一僵,應道:“是。”

剩下兩個妯娌臉色淡淡,心中都有些不屑,當初多篤定地以為自個生了嫡子,那爵位定是跑不了的了,那般冷待庶子,據說大冬天的連件冬衣也不曾給人做過,現在可好,一家子都要看人家的臉色。

眾人心思各異中,門外的小廝小跑著便進來報了,侯夫人已過了二門,往顧老太君的永福齋來了。

少頃,便見得一身披雪白軟毛織錦披風,烏發圓眼,還未開口笑意已染了三分顏色的女子,嫋娜輕步地漸漸走近了。

身後還跟著個圓身圓臉,笑得彌勒佛似的人,倪管家……

顧府人都知道老倪乃是顧衍身邊第一心腹,見他跟了辛越過來,都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

“祖母安好,孫媳不孝,這些年沒能服侍於您跟前,為您排憂解悶兒,請祖母責罰。”一進正屋,辛越便低頭深深地福了個禮,心中暗暗自得,果然十幾年的戒尺不是白挨的,瞧咱,三年沒用還是寶刀鋥亮。

沒等辛越在心中得意完,頭頂便傳來了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起來罷,你身子骨弱,玉蓮,還不帶衍哥兒媳婦兒坐下。”

辛越連道不敢,又跟自己的正頭婆婆顧大太太,並兩個嬸子顧二太太與顧三太太見了禮,才隨玉蓮落座在鋪了猩紅描金蝠紋坐墊的椅子上。

“都說你這幾年在府裡養傷,我們也不好貿貿然去瞧你,沒得擾了你的心神,現下可如何了?”顧三太太向來是個嘴直心快的,見眾人都不說話,便起了個話頭子。

“好多了,隻還有些體弱,侯爺拘著不讓多走動。”辛越柔聲說著,說到顧衍時恰到好處地垂頭嬌羞起來。

“既身子弱,便好好調理,想來你府裡也不缺什麼,我這倒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前兒原哥兒拿來的一匣子參,一會兒你便帶了回去用著吧。”顧老太君無甚起伏的聲音響起。

辛越看了一眼正中梨花木扶手大椅上坐著的顧老太君,仍舊是不變的褚褐色暗繡斜襟上衣,她老人家似乎就偏愛這種厚重嚴肅的色,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常年無甚表情,喜怒不辨,額上的拇指大的紅寶石倒比她整個人都更有生氣些。

她起身一福,不好意思地說:“怎麼能讓祖母為我們小輩操心呢,該是我們給您孝敬才是。”

“好好養著,早日為衍哥兒誕下子嗣方是正道。”顧老太君還是不鹹不淡的樣子。

“是。”辛越霎時紅了臉,輕輕坐下了。

方一坐下,她那從進來便沒開過口的正經婆婆便不經意似的說了:“從前瞧著你,倒是精氣神兒挺好的,如今確實弱了些,不可仗著侯爺寵你便任性胡來,既身子不便,早些為侯爺選幾個房中人伺候著,你也清省些。”

顧大太太身正背挺地坐在她的對麵,發髻一絲不苟,染了丹蔻的長指從鬢邊撫過,軟語輕言,敲打辛越。

辛越瞧在眼裡,甜甜笑著應了:“母親說得是,媳婦回去便會給侯爺提的。”

打太極誰不會。

顧二太太坐在大太太下手,今日隻穿了一身素淡的衣裙,就如她的性子,淡漠寡言,但人若是將刀子捅到了心窩,也是會還擊的。

聽了顧大太太的話,她心中有些難堪,在座中隻有她不曾為夫君誕下一兒半女,不禁也想這嫂子的話是不是也在諷刺自己。

她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說道:“要說衍哥兒的脾氣,咱們自家人也都是知道的,他愛重媳婦,自然覺得嫡子才是最要緊的,想來也覺得隻有這嫡子才配承自己的爵位。”

一席話不輕不重,倒是把顧大太太氣了個暗傷,生了嫡子,卻沒能承爵,說得不就是她嗎!

顧老太君輕咳了兩聲,眼神狀若無事地掃過大兒媳和二兒媳,對她們的明爭暗鬥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是這長孫媳婦,看似憨厚乖順,實則跟那長孫一樣,都是反骨頭,定了定神也不知對誰說:“隻要是衍哥兒的孩子,放在衍哥兒名下養著也都是一樣的,你母親有一點說得不錯,你如今身子弱,侍奉夫君多少力不從心,挑兩個老實的伺候著,也是為你好。”

辛越恭順極了,臉上的笑意便沒拉下去過,應聲道:“是,祖母,孫媳記下了。”

得,看似應了,實則什麼承諾也沒給,顧老太君心中亦是一陣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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