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禦風,便到了百腳山,布金禪寺。
正要下去的玉兔,腳底有些一時發軟...當真就這般巧合麼?
因為她正看到那老僧引著一行五僧眾,到了那關著真公主的空房裡...老僧將房門當家,露出一個啼哭不止,怯生生又十分嬌柔的女子。
老僧口中還說道:“我將她鎖在這一間破舊空房裡,又將那房砌作個監房模樣,門上隻留一小孔,僅遞得碗過...其實並非監禁她...而是護著她。”
“此言何意?”八戒好奇詢問。
“一來我寺中有些僧人不老實,二則是這來往的客商魚龍混雜...老衲恐這位女施主壞了清白,故而才出此下策。”
“趁著寺中僧人不明時,且正巧傳言女鬼在此,這位女施主夜裡啼哭之聲悲切,便又坐實了女鬼出沒...這才一時保的無恙。”
“女施主,此位是東土大唐陛下,差來西天拜佛求經的三藏法師...老衲年老體衰,幾次下山都無功而返,今幸老師駕到...當可辨明女施主身世,歸家之日可期也。”
房中的女子聽了老院主的話,也趕忙擦拭了些麵目上的淚水,向著眾人施禮:“小女子見過老院主,見過三藏法師與諸位長老。”
然後,她又將自己當年在月下觀花,被風刮來的事情講了一遍,也不等三藏法師說話,便急忙道:“法師,我說得都是真的。”
“阿彌陀佛。”法海點點頭,道:“貧僧能聽出施主並未說謊。”
“法師肯信我?”
公主又驚又喜。
“三界能以言語欺騙貧僧者,寥寥無幾。”法海一句話便讓公主直接安心。
若非法海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這公主還要跪下來給他狠狠磕上幾個才肯罷休。
大聖則對一旁的老院主說了一句:“我師父的佛門神通十分精純,嘴上說話的,與心中所想是否一致,自然是瞞不過的。”
老院主聞言更加震驚,“可是修成了他心通?”
“然也。”
佛門六神通,即便是法海其實也難以修勸,至今為止,不過是在天眼、天耳、神足上頗有建樹,此外三種神通,隻不過是略得皮毛,隻是相對來說,在他心通上的修行,還是要稍強過宿命通與漏儘通的。
故而...他不止聽到了眼前這位公主的心聲,自然也聽到了不請自來,亦或者說是自投羅網的玉兔。
玉兔精在見到三藏法師的一瞬間,是想要直接溜走的。
但她不知為何,腿腳莫名發軟了,十分不爭氣。
其實她心中情緒也頗為複雜,但畏懼之意隻是占了很小一部分...她以往有些不理解什麼是一見鐘情,但現在似乎有那麼丁點兒明白了。
三藏法師這樣的人物,有誰會不喜歡呢?
但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在天庭的時候,消息都傳遍了...說女兒國國主、蠍子精、杏仙、孔雀公主等等,這一路上的女妖精、女仙們,還有各國的公主們,就沒有一個對三藏法師不動心的。
但全都铩羽而歸,沒有一個能奪得三藏法師的真心。
若自己是主人的話,高低要上去比劃比劃,但現在...她怕自己的紅線兒還沒遞過去,就已經被三藏法師一把火燒成了灰。
彆說是法海。
其實除了八戒之外,大聖、悟淨與小白龍,都察覺到了這位不速之客,隻是師父沒發話,再加上這位來者身上並沒有凶煞之氣,眾人就也沒去驚動她。
卻沒想到,她自己就先露麵了。
玉兔也沒辦法,三藏法師已經見到了真公主,自己遲早是要暴露的,與其讓三藏法師抓住,倒不如自己主動站出來。
“阿彌陀佛。”玉兔學著佛門中人,向著三藏法師念了一聲佛號。
“哎呀!”
法海師徒倒沒什麼驚異之處,但老院主與公主兩個卻齊齊驚叫出聲。
也不怪他們這般驚駭,實在是玉兔精此刻的模樣,與這位公主簡直一模一樣。
......
大唐長安城。
淩煙閣中。
大唐皇帝李世民手中持著一封沒打開過的軍報,嘴角笑意就沒斷過,外表是軍報的皮子,但內裡...全都是禦弟的行程。
自從西洲諸國紛紛來使與大唐建交,他那西去取經的禦弟的消息,他這裡就沒有斷過。
大唐朝,並非沒有修行者效力,但他並沒有讓這些修士來參與這件事情。
這些軍報,走的就是驛站流程。
如今大唐的驛站,已經開到了女兒國,祭賽國中正在建設。
因為三藏法師的緣故,此舉並沒有什麼阻力,甚至還得到了當地朝廷的自支持,尤其是寶象國、烏雞國與女兒國,簡直是不遺餘力的大力支持。
也有些不配合,比如烏斯藏國...大唐天子派自己的應夢賢臣領著玄甲鐵騎去溜達了一圈兒之後...大唐就跟寶象國接壤了。
若非城隍土地走神道,輕易不敢跟王朝氣運接觸,其實每每得到等一手消息的他們,都想要直接送到大唐皇帝的手中了。
如今他們也都知曉了,這位大唐皇帝,還是天庭紫薇大帝化身下凡轉世,氣運之深厚,絕非尋常皇帝可比。
日後便是壽終正寢了,也是要回到紫微宮的。
大唐天子將手中的軍報翻開:“來,讓朕看看...朕的禦弟走到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