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是大師兄與沙師弟受了自己牽連,畢竟大師兄號稱是美猴王,沙師弟總算還有個人樣...唯獨自己,拖了後腿。
......
相對於師父這邊,他們更想要看看那個偷摸進莊園來的小子,要搞什麼名堂。
一處偏僻的閣樓外,正瞧見一個年輕人吹響了嘴邊的樹葉,發出了一道清脆的哨聲。
師兄弟三個這一瞧,大聖便笑道:“白日裡應該是在街上見過他。”
小白龍稍稍回憶了一下,也跟著說道:“是那個打鼓的。”
悟淨點點頭,補充了一句:“當時還有個玩蛇的。”
“噓——,你們看,有人過來。”大聖將他們拉至了隱蔽處。
卻見那閣樓上先是有一位女子探頭,那女子望見下方的年輕人,忍不住驚叫一聲:“沃斯!”
然後便快步走下閣樓。
大聖多看了幾眼,卻也不識她的身份。
還是一旁的悟淨開口說道:“她是寇員外的女兒,名叫朱麗婭,一向在此獨居。”
“原來寇員外還有個女兒。”大聖聽了嗬嗬一笑,又小聲說道:“看來這寇府中的事兒,還藏著不少呢。”
大聖才說罷,朱麗婭便跑到了沃斯身前,神情急促間,還有幾分欣喜,“沃斯,你怎麼又來了?你不怕被他們看見麼?”
“我不怕,看不見你,我就跟死了一樣。”沃斯的話,說得十分直白,但卻也重重的擊在了朱麗婭的身上。
她也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如何能受得住這般情話?
當即便羞紅了臉。
“你還是小心些吧。”朱麗婭稍稍低頭,儘量不跟他對視,口中卻說道:“當心被二夫人抓住了...”
“她啊——”沃斯全然不懼:“她眼下正在那禪房中,跟大唐來的和尚調情呢。”
呔!
這話聽在小白龍耳中,險些讓他一槍擲過去。
他家二夫人不守婦道,卻不能叫你壞我師父名聲。
大聖稍攔了小白龍一下,小聲道:“先不急,聽聽他們說些什麼...至於師父那邊兒,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連女兒國的國主與孔雀公主,都不能讓師父動搖心念,何況隻是一個寇府的二夫人?”
悟淨也一旁說道:“說不準到頭來,這位二夫人反被師父渡入佛門,也做個虔誠女修。”
禪房之中。
二夫人漸漸察覺到了有些不太對勁,自己竟然在跟三藏法師言語之間,忘了此行的目的。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此前那躁動不已的內心,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便平息下來了。
是什麼時候呢?
大概是在三藏法師在自己對麵坐下的時候吧。
那寬宏溫潤的佛法,似乎在不經意間,便澆滅了自己心頭欲火。
不行!
二夫人蹭的一聲,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和尚怪的很,不愧是大唐的高僧...我還沒出手拉他入紅塵,他反而要來渡我進佛門了!
此地不宜久留。
她可還沒享受夠呢,禮佛是禮佛,但怎麼可能出家入佛門去。
她見三藏法師目光看來,知道自己失態,便徑直走向了掛著袈裟的衣架處,又掩飾性的問了一句:“你家皇帝讓你這麼遠來取經,取了經文,又有何用呢?”
二夫人的一舉一動,即便是心中所想,也絕難逃過法海雙目。
這凡人的事兒,是當真不太好辦。
重了不行,輕了又沒成效...若是個妖精,那便簡單多了。
法海雖然沒有以法力乾涉,隻是以佛法稍加引導,想要將她心中的欲念一點點平息下去,卻沒想到她對自己竟然如此覬覦...還以此掙脫佛法對她的影響。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她也有些非凡之處。
法海見她去倒酒,當即便開口說道:“阿彌陀佛,為使真經流傳天下,佛光普照,普渡眾生——”
若說此前,法海都沒有刻意施為,但這一句話,卻蘊含著頗深的佛法修為。
二夫人去取酒壺的手稍稍一頓,心中莫名生出了愧疚之意,心說:“若因我一己之私,卻壞了高僧宏願,豈非罪人?”
一時間興趣缺缺,更不想再跟三藏法師繼續言語,便就此告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走出了禪房。
但這情緒還沒穩住,二夫人忽然腳步一頓,心裡另有一個聲音又說道:“他連你都不肯渡,還談何渡眾生?剛才話都是他的托詞,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想到這裡,二夫人忽然回神。
但她也並不打算回頭了...這三藏法師還得在府中住上了幾日,急也不再今日一時。
這位二夫人,便是世間眾生心中欲念的一個縮影。
凡人動欲,尚且如此,也難怪天庭對七情六欲之把控,那般嚴苛。
二夫人走後不多時,八戒便從裡間鑽出來,來到師父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師父,看樣子...她似乎並不死心。”
法海笑道:“若是人的欲念,當真那麼容易就能熄滅,那世間成道者,豈會這般寥寥?”
“且不說她。”法海對著八戒說道:“若非當年白骨精那一遭...你的色欲之心,恐比這位二夫人更甚。”
八戒當即就不說話了。
色欲之心,其實是兩性共有...隻不過男性表露的機會更多一些。
......
“你後娘見那三藏法師相貌英偉,故而起了心思...我來時正看到她入了房中,應該是在他打主意。”
朱麗婭神情一時驚慌,“他可是和尚!”
“和尚怎麼了?和尚也是男子。”沃斯不愧是在外自己尋生活的,也算是有些見識,當即便道:“你是不知道,我還見過方丈與師太私會呢。”
“天啊!”一向被養在府中的朱麗婭,聽到這等言語,更為震驚,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