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天子乃紫薇,陛下是人;皇叔...皇叔...不要!(2 / 2)

不論在佛門,還是在大唐律,對於犯了淫色之戒的和尚,都並非是死罪。

但如果與和尚“私通”的有夫之婦,而這位婦人還正巧是大唐公主...那麼這個問題,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一旦此事被李世民所知,高陽公主或許還能留得一條性命,但這辯機和尚...阿彌陀佛。

嘭!

法海一腳將房門踹開。

“啊——!”

高陽公主一聲驚呼,又見是三藏法師,頓時更加慌亂不已,哪裡還有之前與辯機和尚調情時的肆意模樣。

“皇...皇...皇叔...”高陽公主語氣之中,儘是畏懼與哀求。

也就是他們兩個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此刻衣衫整齊,還算是有幾分體麵,否則...在大慈恩寺膽大妄為之下,行苟且之事,這事兒便是三藏法師饒了他們,皇帝也得扒了他們的皮。

完了!

全完了!

辯機和尚這會兒麵色蒼白,早就跪在地上長伏不起...他也不想爭辯了什麼,怪隻怪自己心誌不堅,犯了戒律...事到如今,便也隻能是聽從聖佛發落了。

且不說三藏法師如今是“三藏聖如來”,隻說他身上還有左僧綱,右僧綱,天下大闡都僧綱之職,對這些犯戒僧人,便有絕對的懲戒之權。

若說最後悔的,無疑就是高陽公主了...因為仗著寵愛,一向肆意妄為,恃寵嬌縱...當年一見辯機而傾心,再加上她對駙馬房遺愛一向也看不上眼,三番兩次之下...便同辯機成全好事,二人經常私會...

今日開宗大典,高陽公主自然也是到場了的,隻是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尾隨辯機來到他的禪房之中,想要玩些更加刺激的。

但萬萬沒想到,這話還沒說兩句,房門就被三藏法師一腳踹開了...這可如何是好?

原本她想要胡攪蠻纏,試著糊弄過去...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敢與三藏法師的雙目對視,能夠勉強叫出“皇叔”,已經是使儘了全身的力氣。

這兒也是癱坐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

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把頭埋的更深了些。

“夜深了,公主不妨先回家全吧。”

法海目視高陽公主。

“皇叔...皇叔...不要!”

按說聽到三藏法師放自己走,那就是不計劃追究此事...但高陽公主反而跪在了地上,向著三藏法師就要叩首求饒,但法海揮手便將她禁錮在原地。

高陽公主見身子不靈便,口中自不肯放鬆,苦苦哀求:“求法師放過他,此事全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他犯戒...是我...都是我...”

法海卻不聽高陽公主之言,甚至都不看她一眼,揮手將袈裟輕擺,然後便見她隻是開口張合,卻不見一音出口。

“公主!”辯機也沒想到,在這時候公主會選擇把錯誤全攬在她的身上,從而為自己開脫...原本在見到三藏法師之後,已經幾乎一灘死水,任憑處罰之心,在這一瞬間,霎時又起了波瀾。

“聖佛,求聖佛開恩。”辯機跪在三藏法師麵前,長跪而懺悔,“是弟子犯戒,弟子甘願以死謝罪,以淨被弟子玷汙之佛門清譽。隻是公主...還請聖佛網開一麵,莫要將此事稟知陛下。”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之後,法海隻是對辯機說了三個詞:“錯要認,錯要罰,錯要改。”

辯機聞言,連忙抬頭看向三藏法師,道一聲:“聖佛,弟子知錯,弟子認罰。”

“貧僧可將你逐出佛門;也可廢了你的一身修為;更或者,將你二人之事告知陛下...任憑陛下以國法處置。”法海卻看著辯機說道,“你如何選?”

“隻要不連累到公主,弟子聽憑聖佛處置,絕無怨言。”

也是個有擔當的。

又是這“情愛”之難。

若他二人隻是欲望勾結,法海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明悟自心...可如今淺看,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世間眾生,皆有七情六欲,而人族最甚,其間以“情愛”最難明。

而在這方麵,法海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去懲戒“辯機”和尚,畢竟當年就連他自己都未能撐得過“情欲”之劫...但也正是有了當年之經曆,才能讓如今的自己,愈發克製。

於佛法更加專注。

故而法海說道:“佛門戒律,終究是要靠自己遵守的,如果依憑他人之監察,其實反而失去了戒律本身之意義...而究竟應該如何做,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但在你想通之前,就先不要來慈恩寺了。”

“貧僧今日放你二人離去,且好自為之吧。”

然後,法海便離開了。

高陽公主身上的限製,也隨之解開。

“公主,走吧。”辯機終究也算是一位高僧,其心誌比高陽公主,是要堅強上不少的。

雖然被“趕出”了大慈恩寺,但此事三藏法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無疑是給了他們一條生路。

聖佛慈悲。

高陽公主腿腳有些發軟,原本是想要讓辯機把自己攙扶出去的,但不知為何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三藏法師的雙目,便也隻好強撐著自己走。

等出了大慈恩寺,高陽公主說道:“要不然你還俗吧,咱們天涯海角,遠遁江湖。”

辯機想了想,雙手合十,道:“公主,請恕小僧直言,若當真如此,公主是否能放得下這錦衣玉食的日子?”

高陽公主想了想,便不再提這個話茬。

“今日是我連累你了,若非我執意...也不會被皇叔發現。”高陽公主神情十分懊惱。

“阿彌陀佛。”如今被聖佛發現,辯機卻忽然覺著自己反而放鬆了不少,以往會因為此事緊張,甚至疑神疑鬼...經此一遭之後,就像是一塊兒石頭在心裡落地了,竟還有了許些坦然。

畢竟紙包不住火,此事遲早會露出馬腳...

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拐過這道彎,他們兩個發現了一輛馬車在停在巷子外...馬車上外還坐著一人,那人也不是彆人,正是當年大唐宰輔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

也正是高陽公主的駙馬。

三人對視一處,場麵一時凝寂。

“那個...夜深了,我聽說公主還在大慈恩寺,以防夜路難走...就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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