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媽媽敲響了房門。
還在房中獨自緊張,並不清楚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白牡丹,這才聞聲清醒了過來,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心境,向著外麵說道:“進來吧。”
咯吱——
房門被推開。
媽媽入門之後,卻也隻是看到了白牡丹的背影,她匆匆上前,小聲說道:“姑娘,那呂洞賓呂公子已經到了。”
白牡丹故作鎮靜,微微頷首,“嗯,知道了。”
而心中卻已經生出了十分的慌亂,有些暗急:我一會兒究竟應該怎樣去見他?
其實在今日之前,花錦樓的姑娘們對於呂洞賓點哪位姑娘的名牌,並沒有什麼爭議...因為花錦樓的白牡丹姑娘,不僅僅是花錦樓的頭牌,其實都已經隱隱有了洛陽第一名妓的名號。
但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被她傾城容貌所傾心。
故而即便是在花錦樓,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得上白牡丹的。
何況白牡丹現在身份早就不同,雖然頂著花錦樓頭牌的身份,但其實她早就成了花錦樓的老板...想不想接客,什麼時候出來見客,那還不都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仗著自己的權勢,亦或是財力想要強行做個入幕之賓,但白牡丹依舊能夠在這洛陽城穩步紮根,而那些尋釁之人,卻逐漸不見了聲息...聰明的人,便自然知道白牡丹絕非尋常女子,也就不會在花錦樓太過放肆。
再加上白牡丹一直都在幫助這些同行的姑娘們,以至於她在行業內的名聲極佳...在大唐,青樓妓院那也是個非常龐大的群體,其體量絕對不可等閒視之,尤其是在人脈這方麵...誰都無法弄清楚,傾心於這些姑娘們的入幕之賓,究竟有哪些人物。
在如今愈發安定的大唐盛世之下,也可謂是士子風流,在此等風雅之處吟詩作樂,其實已經形成了風潮。
王公大臣、世家公子乃至皇親國戚們,來此處尋歡作樂的,那也並非是什麼稀奇之事。
而即便是那些家教門風嚴謹的...也未嘗不會偷偷來漲見識。
他們這些人,也就變向的推動了青樓外的“青橘”生意。
這都是大家司空見慣,且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來這種地方的,都自持身份...就算是爭風吃醋,也多是比鬥財力與文采,很少會有在拳腳上分論上下的。
甚至“粗鄙”的武夫們,會在認為自己在高檔的青樓之中受到“歧視”,故而他們更喜歡去勾欄聽曲。
那裡的姑娘雖比不上青樓姑娘的多才多藝,但也另有風姿。而且相對於青樓動輒需要一擲千金,才能見一麵,摸摸小手的青樓頭牌們...對於“急迫”需要在溫柔鄉中發泄一番的“武夫們”,似乎更有性價比。
呂洞賓與李白,雖然“武力”超絕,但他們在眾人的眼中,絕非是粗鄙的武夫,而是風流俊雅的公子。
若論世俗中的武夫究竟是何等模樣,把“程咬金”這些殺才拎出來,自然一目了然。
不過如今的武夫表率,乃是薛仁貴這等文武雙全的將帥大才...若問大唐的武人視何人為榜樣,那無疑就是薛仁貴。
至於王玄策...人家不承認自己是武夫,武夫們也認為他成份不純粹。
大唐武夫崛起,同花錦樓中的白牡丹姑娘,目前自然是沒有什麼牽扯的...現在白牡丹心中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我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見你,但你...為什麼已經轉世成了呂洞賓,卻依舊不肯多看我一眼?
在從媽媽的口中得知了呂洞賓並沒有請她這位花錦樓的頭牌姑娘前去作陪,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隻是同後來的一位叫李白的朋友,就他們二人在包廂之中飲酒...
這難免讓白牡丹心起鬱結。
其實按說,呂洞賓沒有請她,她應該是為不用再糾結如何去見呂洞賓而感到輕鬆才是...可偏偏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反而讓白牡丹心態失衡,一時難以平複。
白牡丹很少有失態的時候,但如今此等景象...還是讓一旁的媽媽看出了些端倪。
可這樣的事情,她這會兒也實在是難以詢問出口,即便是問了,就看白牡丹姑娘眼下這樣的情況,恐怕也很難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不過此刻的白牡丹畢竟不是凡俗,在她察覺到一旁的媽媽眼神不對之後,便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裝作剛才無事發生一樣,開口說道:“這怎麼能行。”
這句話,說的是呂洞賓與李白這兩位公子的包廂之中,怎麼可能真就無人伺候?
“這樣,也不用讓姑娘們去了,就去使喚幾個伶俐些的丫頭,就讓她們在房中侍奉著...稍後,我親自過去一趟看看,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見姑娘發了話,媽媽這心中也就有了底,連忙稱是。
包廂之中。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相互交換各自所得的情報。
不得不說,這一趟不算是白來,若非此番深入江湖之中,而且還是在青樓與酒肆這樣的地方“查案”,恐怕他們也不知道妖族在大唐民間之中竟然還有此番風貌。
所謂小隱於野,中隱於市,大隱於朝...那些在深山老林之中藏著的妖族,三番兩次的被大唐的玄甲軍掃蕩圍剿,這些藏在的人間,反而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
“看來你我對如今大唐所知,還隻是止於表麵皮毛啊。”李白感歎了一句,然後對著呂洞賓說道:“此事結束之後,小弟欲遊曆大唐...不知呂兄意下如何?”
李白與呂洞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時辰上...是呂洞賓稍大一些。
隻是李白在呂洞賓麵前一向是自稱小弟,不過呂洞賓從不因此自稱兄長,在稱呼李白的時候,依舊用一個“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