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結束了與六耳獼猴的本次傳訊。
李世民會因為自己的立場,而不願意向真君神殿求助,但六耳獼猴並不會因為自己身在真君神殿,就把一些本應該告知師父的消息,故意隱瞞下來。
隻要在不影響自己本職工作的情況下,六耳獼猴如何施展自己的神通,並且是否將得來的消息告知給了其他人...這些二郎神楊戩一向也是不過問的。
對於真正有本事的人,這就是特權。
何況六耳獼猴本就是楊戩請來的,否則人家這會兒恐怕正跟在三藏聖佛身邊修行,若是這般...又有誰能夠阻止六耳獼猴將聽來的消息,告知三藏聖佛呢?
故而在楊戩看來,六耳獼猴聽到的那些消息,本就該是三藏聖佛應該知道的事情,隻是自己出手截胡將六耳獼猴招攬到了真君神殿,反而是自己占了光。
且六耳獼猴加入真君神殿以來,也確實是立下了汗馬功勞,辦案效率提升了十倍百倍不止...楊戩不論是在公眾還是在私下裡,都非常肯定自己將六耳獼猴招攬至真君神殿的先見之明。
“當真是怪事。”一旁侍奉著的悟淨眉頭稍皺,“連陸師弟都探查不到對方的跟腳,此怪恐怕頗有來曆。”
六耳獼猴與諦聽的神通,其實並非沒有限製,想聽什麼就能聽到什麼。
隻要人家心中事先有了警惕之心,並且對他們兩個的神通做出相應的防備,其實就能屏蔽他們的神通探查。
而且,越是厲害的人物,還能夠順著他們的神通反噬過去。
諦聽是因為有地藏王菩薩護著,且一直待在陰山之中不出來,故而行事一向高調,經常心血來潮一般的去撥撩一下三界的那些大能。
似玉帝、佛祖、老君、菩薩這等三界大能,隔山差五能夠察覺到諦聽的神通之力...隻不過他們看在地藏王菩薩的麵上,並不跟它多計較...反而還會逗弄它一番。
但不論如何,他們也都還是日常對諦聽設有堤防的,等閒是不可能讓諦聽偷聽了心聲的。
這麼多年來了,三界之中也就隻有一位,明知道諦聽來偷聽,反而會把心境放開,對其全然不設防的。但偏偏諦聽望而生畏,也隻是敢在對方的心境邊緣試探,根本不敢深入其中...
六耳獼猴也就是自從拜在三藏法師門下,且同時加入了真君神殿之後,才敢大範圍的施展自己自己的神通。
以往時候,但凡是遇見些厲害的人物,那他絕對都是繞道走的,看都不看一眼。
但反過來講,當年他要偷聽一些事情,反而更容易一些,因為三界之中絕大多數人並不還有他這樣一號人物...但是現在,六耳獼猴的在三界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但凡是有些跟腳,且想要搞事情的妖魔與邪修,就難免得將他考慮進去。
不然...恐怕他們還沒有出門,梅山兄弟就已經領著天兵天將殺到了他們的洞府之前了。
現在三界生靈對他有了堤防之心,其實有些消息他也不能第一時間就接收到...除非是全力運轉神通集中於某一處去探查,否則就憑日常這種大範圍的監聽,其實起到的效果也十分有效。
很顯然,那個占據了梁山且在洛陽城外劫走了大野澤水神的妖魔,就是對六耳獼猴事先有了防備,甚至在得手之後,乾脆就此隱匿消失不見,讓六耳獼猴即便是專門施展神通去尋找他的蹤跡,也並沒有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但這並不表示六耳獼猴就毫無所得。
他畢竟還有兩個弟子在,這占據了梁山的妖王能夠躲過六耳獼猴的神通,可是他的兩個弟子,還有這一山的小妖,在六耳獼猴麵前,則毫無秘密可言。
“可以確認的是,此妖確實是截教出身,且他傳授兩個弟子的修行功法,都是截教正宗的上清道法...而且那些邪門的神通法術,也都是出自截教外門...”法海沉吟片刻,“原本是想要讓你派個分身過去瞧瞧的,但六耳說八戒正巧在梁山附近,就讓他去助費長房一臂之力吧。”
法海掏出傳訊玉符,直接聯通了八戒。
“師父。”
玉符升騰起的雲境之中,露出了八戒的麵容,看其周邊景象,應當是在一處縣城之中。
“八戒,你在何處?”
八戒嘿嘿一笑:“師父,弟子如今在山東鄆城縣,聽聞此地有幾道美食,特來嘗嘗鮮。”
“二師兄,我怎麼看你嘴角流油?”一旁的悟淨,目光十分敏銳,一下就發覺了二師兄的不妥之處。
“啊這....”八戒下意識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這定睛一看,卻並沒有什麼油漬...
而後神情就有些僵硬,想要用傻笑撓頭糊弄過去,但看雲鏡之中師父與沙師弟的神情,便知道是自己的事發了。
最後一咬牙,趕緊利落的跪在了雲鏡麵前,重重給師父磕了一個,道:“師父,弟子有罪,還請師父責罰。”
“阿彌陀佛。”
法海雙手合十,目光如炬,神情十分嚴肅,“你說你有罪,卻不知罪在何處。”
“弟子...弟子...弟子身為佛門弟子,卻食葷腥,犯了戒律。”八戒欲哭無淚,他本就是個嘴饞的,這一個人在外行走,一開始的還能夠把持得住,可這時間一長...再加上他也遇見了一些變故,這陰差陽錯之下,就破了葷戒,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八戒趴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地上,等待著師父的責罰。
可半晌之後,都不見師父說話,八戒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心說:師父他老人家,這下究竟是生了多大的怒?
八戒對師父的性子,那也是揣摩得十分到位的,若是師父打罵兩句,那麼這事兒自然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若是這般...那就證明師父是真生氣了。
“行了,起來吧。”見八戒跪在地上心有戚戚,法海還是沒有繼續折磨他,“你的事情,為師已經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