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六十三天(2 / 2)

“她從A的酒類儲藏室中走出來的時候,放在防水袋中的是真正的資料。”費奧多爾咬著指甲低聲念道,“離開地下船艙之前,她進入過一次房間。”

“出來的時候雖然手裡依然拿了防水袋,袋裡的資料看起來也沒變化,但應該是這個時候掉了包。”

“Mimic那位化紙為刃的異能者是在我翻開假資料時同步操作的,他那時就在直升機上……怪不得直升機一直懸停在天空中,明明把她送到已經完成了任務卻沒有離開。”

“真正的資料還在船艙裡。”費奧多爾低聲自語,“畢竟情報這種東西,隻要能記下來,想複刻多少份都很容易,她沒有必要非帶走不可。”

“利用了‘一定會把戰利品帶走,不可能留在現場’的思維盲區麼?”

“連我和果戈裡的全名都不樂意記住,我還以為她的記憶力並不好呢……選擇性記憶的專家嗎?連朋友的名字都被當作沒意義的情報,好難搞的個性。”

這真的是人類可以征服的女性嗎?太宰治到底是怎麼招惹上她的?

A的部下不全是港口Mafia的人,有不少他私召進來的下屬。在A死去、項圈的威脅消失後,他們重新把遊輪開回秘密港口,如驚鳥一散而去各奔東西。

遊輪上應邀前來的客人早在驚慌中跑的七七八八,富麗堂皇的舞廳遍地是倒塌的桌椅,華麗的深紅帷幕斜到在地毯上,落滿淩亂的腳印。

費奧多爾越過破碎的玻璃杯,走向地下船艙。

誰也不知道,地下室的攝像頭早早被費奧多爾入侵過了,成為老鼠隱蔽的眼睛。

他不得不佩服山吹律理的本事,那麼多攝像頭,沒有一個照到她的臉,拚拚湊湊拚不出完整的影子。

他一幀幀暫停放大畫麵,又輔以不少手段,才勉強斷斷續續找出她行走的軌跡,又從圖像角落裡的細節判斷她將資料藏進了哪個房間。

一套流程下來,身心俱疲。

但很值得,非常值得。

“傲慢是她的原罪。”費奧多爾走進房間內,在一處塞滿書的書架上精準地抽出大隱隱於木的紙質資料。

“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不去思考被敵人抓住破綻的可能,這就是傲慢的本性。”

她從未在監控上吃過虧吧?如此不凡的本領造就的極致的自信,絕對相信自己,絕對蔑視敵人,不認為有人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

“倒不是不可以理解,但多多少少要吃點苦頭。”費奧多爾預判了山吹律理的計劃!

既成功拿到了想要的資料,又給情侶反目埋下火星,來橫濱這一趟收獲滿滿。

費奧多爾隨意地翻了翻資料,太宰治、中原中也、森鷗外等熟悉的名字映入他的眼簾。

“是港口Mafia的資料。”他正準備合上紙頁離開,在踏出腳步的那一刻,費奧多爾忽然意識到什麼,動作極大地一把翻開資料!

他一頁頁翻過去,平靜的臉色如打翻了調味料瓶,精彩得一塌糊塗,介於忍不了想笑又隱隱藏著憤怒的扭曲之間。

確實是有關港口Mafia的內部事宜沒有錯。

確實是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沒有錯。

確實涵蓋了港口Mafia大量叫得出名字的重要成員的消息沒有錯。

“……被耍了。”

資料最後一頁最後一行,白紙黑字的打印體端正典雅地印著兩行粗體字:

《港口Mafia八卦編年史:從論壇熱帖看組織內部風雲變化完結篇》

——作者:預判你的預判的某某某

……

【姐姐在做什麼?】

【在騙人。】

【?】

小小的問號大大的疑惑,山吹律理沒有再回太宰治的短信,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太宰治很快接通:“晚上好律理醬,今天在外麵忙了一天累死了。對了,我收到一個很意外的好消息哦,你想不想知道?”

山吹律理:“說說看。”

聽聲音太宰治顯得很正常,他活潑又沙雕地說:“A死啦!好高興,每次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都感覺自己的智商在被吸走。”

“恭喜。”山吹律理說,“乾部的位置空了一個出來,想必很多人都會很高興。畢竟A是個毫無人氣的男人,沒有誰會為他的死哭泣。”

“像我們這樣的人,死了都不會有人哭的。”太宰治聲音越來越輕,“律理醬現在在哪裡呢,我好想你。”

你去了哪裡?你做了什麼?這是你和費奧多爾一同設下的局嗎?

懷疑如養在心口的一隻蠍子,一下下蟄爛他的心臟。

“我?不是告訴你了麼,我剛剛在騙人。”山吹律理的嗓音依然很平靜,像她隻是出門散了次步般隨意,“想不想聽我講故事?”

說話間,她正好停在太宰治辦公室門口,屈指敲門後直接走了進來。

太宰治用肩膀夾著手機,他歪著頭看逐漸走進的山吹律理,眼底的冷鬱被極快地收起。

黑發少年沒事人一樣笑眯眯地說:“律理醬是有事要找我嗎?雖然我現在超級超級忙,但無論多少時間都會為你空出來的。”

“某個人先前還在電話裡說想我,我來了又說自己很忙,變臉比川劇還快。”

山吹律理把手上拿著的遊戲機放到太宰治桌上:“沒打通關,剩下的是男朋友的工作。”

“真敬業啊。”太宰治無聲喃喃,“出門殺人都不忘帶上遊戲機。”

她是格外在乎他呢,還是想用這點可笑的約定忽悠他呢?

“沒有留在辦公室乖乖打遊戲等你回來,很生氣?”山吹律理見太宰治不看遊戲機,頗有些苦惱地說,“我也覺得帶上它很礙事,但不帶你會更生氣。戀愛教科書說細節決定成敗,我有好好研習過功課。”

這種時候,居然還在扮家家……太宰治手指蜷縮,想出聲打斷山吹律理的話,不再粉飾太平。

“噓——彆插嘴,乖乖聽我說。”山吹律理手肘撐在太宰治辦公桌上,彎腰直視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她輕飄飄地承認,“前不久,我接到了一個報酬非常、非常豐厚的委托。”

“委托?”太宰治反問。

“對。”山吹律理點點頭,“委托人是我的老客戶,你對他們也不陌生——記得那場招待外賓的酒會嗎?我當時臨時接了個任務。”

太宰治怎麼會忘?黑暗迷霧交織的舞廳,倉促激烈卻不致命的打鬥,意外橫死的富商和突如其來出現的敵人。

他知道是山吹律理出手,也知道在場的敵人一定與她有某種聯係,卻沒有找到能證明他猜測的實質性證據。

“雖然有點遲,但你想要個道歉也不是不行。”山吹律理勾了勾太宰治的下巴,“我們當時還不熟嘛,下手稍微有一點重,很痛嗎?”

“早就忘了。”太宰治聳聳肩,“確實呢,那時和律理醬認識沒多久。”

“總之,那些人是我的大客戶。”山吹律理回歸正題,“我一般不會拒絕大客戶的委托,這次也一樣。”

“客人的目的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情。”山吹律理托腮,“也和我沒什麼關係。他們隻是委托我去偷一份資料。”

“資料?”突如其來的情報讓太宰治短暫皺眉,港口Mafia武器庫被劫和A的死亡之中竟然還穿插著一份資料?

“對,資料。”山吹律理說,“他們委托我去一艘遊輪上偷走資料,並轉交給一個我們都認識的人。”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魔人費奧多爾的目的是那份資料,為此他協助某個勢力劫走港口Mafia的武器庫,而那個勢力委托你去達成他的報酬。”太宰治低聲說,“因為你不會接費奧多爾的委托,而他知道你的大客戶一定可以成功得到你的幫助?”

“我不懂他們的想法。”山吹律理擺擺手,“博多的原則是不把生意往外推,但我確實不是任何人都能委托到的。如果是彆人,比如折原臨也,讓我拿到資料轉交給費奧多爾,我必然會拒絕。”

“能讓我百分百接任務的客戶,隻有那麼幾個而已。”山吹律理沉吟,“因為人情的原因,不太好拒絕。”

她可是業內最敬業殺手排行榜永遠的榜首,客戶服務與善後杠杠的。

“何況我也挺好奇,什麼資料對費奧多爾那麼重要,以至於他輾轉反側謀求到我頭上。”

山吹律理從背後抽出一遝紙質資料,甩到太宰治辦公桌上:“你猜,我拿到了什麼?”

紙頁紛紛散開,太宰治隻掃了一眼,眼眸凝上一層冰霜。

“港口Mafia全部異能者的詳細資料。”山吹律理淡淡地說,“由港口Mafia勤勞的乾部A先生收集並整理。”

“我必須誇獎他的情報工作,做的真不錯。名為‘太宰治’之人的資料內頁竟然包含我們每次約會的詳情,我差點以為A是苦苦暗戀你卻求而不得斯托卡呢。”

“委托的內容是偷資料,但我由於太害怕——”她語氣玩味,“害怕某個覬覦我男朋友的斯托卡活下來會傷害我們脆弱的感情。不得已,對他稍稍,凶了那麼一點點。”

“隻是一點點而已。”山吹律理遺憾地說,“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了呢,我也想不通。”

“殺掉了港口Mafia的乾部,我會被森先生追殺吧?好可怕。”她對太宰治眨了眨漂亮的金眸,“沒辦法,為了哄回生氣的男朋友,哪怕通緝令貼滿橫濱的大街小巷也是值得的,是不是?”

山吹律理貼在太宰治耳邊呢喃,冰冷的呼吸拂來,連神經都微微發麻。

“看在我那麼努力討你高興的份上,不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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