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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正院裡一片寂靜,自打太子和太子妃從皇宮回來便雙雙入了寢殿,東宮侍者見狀,做事皆斂聲屏氣,行走間不由放輕了腳步。
一片寂靜之中,江琛和沈語嬌默然對望,為什麼會來到這?或許他們眼下無從得知。
沉默片刻後,江琛先開口道:“我們從南海回來那天,我一下飛機就感覺渾身特彆累,回家後洗了個澡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就到了這裡。”
沈語嬌聞言雙眸微微睜大:“我也是,我也是從南海回來就洗澡睡覺了,一睜眼就被人攙扶送進了花轎。”
兩人對視半晌,眼裡都有化解不開的疑惑,既是同一天穿過來,為何江琛會比沈語嬌早到一周呢?
南海之行是江沈兩家一早就約定好的,待到兩個孩子高考錄取通知一下來,便帶著江琛和沈語嬌家庭旅行去,他們從北城出發,一路向南,直到南海而歸。
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回來後睡一覺,竟就到了另一個世界。
實在無法解釋。
沈語嬌將頭緩緩埋進臂彎裡,若是不提這事還好,一想到爸媽,她這會心裡便有著說不出的悲傷,若是爸媽一覺醒來發現她不見了,或者發現她醒不過來了,那他們該有多著急啊?
江琛見她如此模樣,一下子便猜到了沈語嬌心中所想,他抬起手遲疑了片刻,隨後還是輕輕落在沈語嬌背上,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情緒。
“沒事的,我們會回去的,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有哥哥陪著你呢,你怕什麼?”
沈語嬌沉浸了半晌的悲傷瞬間被江琛打破,她斜睨一眼江琛,隨後抬手將他的胳膊打開,撇了撇嘴道:“哥你個頭。”
見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江琛聳了聳肩起身道:“隨你,我去換身衣服。”
今日入宮敬茶,兩人皆是一身的華服,此刻束在身上的確很不舒服,沈語嬌起初還試圖自己卸去這從頭到腳的束縛,但嘗試了半天隻是弄亂了發髻。
她看著銅鏡裡被自己搞的亂七八糟的發型,無奈地衝外麵喊了聲木槿,隨後,寢殿的大門便從外麵被打開。
原以為進來的是木槿,但當沈語嬌透過銅鏡看到來人的模樣時,懶散的坐姿瞬間挺直幾分,她有些機械地轉過頭去喚道:“劉媽媽。”
這位劉媽媽是沈小姐的陪房,也是自小看著沈小姐長大的長輩,沈語嬌在她麵前難免有些不自在,這會見她表情不太好,沈語嬌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忐忑。
“殿下。”
劉媽媽先是衝著沈語嬌行了個禮,隨後便上前替她拆解發髻,她一邊替沈語嬌卸掉釵環,一邊沉聲問道:“昨夜,殿下為何沒有同太子殿下行全禮?”
全禮?沈語嬌望著銅鏡內眨巴了幾下眼睫,隨後睜眼說瞎話道:“行了呀,揭蓋頭、合巹酒、同心結發一一照著媽媽說的去做了,隻是那裝著合髻的錦囊被太子收走了。”
劉媽媽手上動作不停,眼神卻望向了銅鏡中的沈語嬌,她有些嚴肅道:“奴婢說的,是周公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