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不愧是皇後身邊的人,對於禮儀規矩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教導起江琛和沈語嬌來也是分外嚴厲,好在大夏禮儀不是太難,沈語嬌有學舞的底子在,學的時候也能勉強跟上個七七八八,而江琛則是現成的“身體不好”的理由擋在這。
於是,從小年開始,倆人白天學禮,晚上一起複習,日夜加練之下這才沒被趙嬤嬤瞧出什麼異常,直至除夕前一日,兩人才恭敬地送走趙嬤嬤,隨後便一頭栽倒在床上,顧不得半點規矩禮數。
次日,除夕佳節,木槿天不亮就把兩人叫了起來,沈語嬌這會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她梳妝打扮,銅鏡裡映出少女姣好麵容,還不待木槿讚一句太子妃真美,便瞧見那美人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殿下,”木槿小聲提醒了句,隨後又笑問道:“昨日殿下同太子不是傍晚便歇了嗎?怎的如今還這樣困倦?”
沈語嬌抬眼從鏡子裡與她對視,臉上不禁浮現一絲苦笑來。
天知道,她和江琛這對“新婚夫婦”,外人瞧著是剛一大婚便被準了婚嫁,倆人整日在東宮裡,不是在書房紅袖添香、吟詩作賦,便是在寢殿花前月下、休養生息。
可實際上,倆人自從穿過來至今,幾乎沒一日能得休息。
不是在人前演戲,就是在人後複習,抽空還要打聽各種消息,也虧得倆人剛高考完沒多久,文科知識點沈語嬌信手拈來,但饒是這般,一個月下來,倆人也近乎被剝了層皮。
因著今日入宮,晚上是要在宮裡參加除夕宮宴的,故而木槿給沈語嬌的裝扮既貴氣又莊重,隻是這一身太子妃宮裝一穿上身,沈語嬌便如同被緊緊束縛住了一般,為免在宮裡不方便鬨笑話,早膳時她和江琛都沒敢多吃些什麼,隻抓了些頂餓的糕餅,最後喝了兩口茶水硬咽下去。
馬車在天光蒙蒙泛青時駛離東宮,江琛和沈語嬌是趕在所有人入宮之前抵達的,今日是除夕,他們兩個要一早開始便分立侍候在皇帝和皇後身邊,故而馬車停在宮門口後,兩人便分頭坐上轎輦,一個去了乾元殿,一個去了坤儀宮。
沈語嬌抵達坤儀宮之時,正好趕上皇後剛剛晨起梳洗,沈語嬌進殿除去外服,複又去了旁廳淨手,待到她回到內殿之時,皇後也已梳妝完畢,沈語嬌順勢上前攙扶著皇後到餐桌旁坐下。
見沈語嬌要在一旁侍膳布菜,皇後開口攔道:“你這孩子,知道你孝順,但這些活計讓她們來就行了。”
沈語嬌衝著皇後恭順一笑,“母後疼我,兒臣心裡曉得的,隻是今年是兒臣頭一年入宮,這些禮數還是少不得的。”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沈語嬌心中卻在擔心:萬一吃得多了、喝得多了,她這一身行頭可不方便上廁所。
皇後聞言,臉上一片欣慰:“太子妃果然極重禮數,也罷,那今年便隨你吧,待到來年有了小皇孫,你的身子怕是也不方便。”
“啊......是......”沈語嬌心中一陣尷尬,但麵上還是做出嬌羞狀來。
席間,皇後又問了太子的身體狀況,以及她入東宮之後是否有什麼不適應之處,沈語嬌按著好兒媳的角色一一答過,對答流暢、語氣嬌憨,皇後聽了甚是滿意。
早膳結束後,沈語嬌便陪在皇後身側,先是有宮中的女官前來請示彙報,後又有嬪妃命婦前來拜見請安,因著今日是家宴,故而來的都是皇室宗親,大家多是來請個安,隨後便被一波又一波地帶領至各處花廳,等待著晚上的除夕宮宴。
傍晚時分,皇後為了晚上的宮宴回去稍作休整,沈語嬌這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時間,她斜倚在偏殿的美人榻上,笑僵的一張臉此刻雙目無神,正盯著窗欞上的雕花放空大腦。
“殿下,”木槿手裡捧一碗盞自外殿而入,先是示退了一旁的宮女,隨後走到沈語嬌身旁附耳道:“祝餘方才過來,說是太子殿下交待,讓奴婢給您煮一碗紅糖薑棗茶,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