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說對於他留京升職這件事情,情緒最為激動的卻還是北疆大營回京述職的這一批將領,賀知琚剛一走上客棧二樓,便聽得他房間裡爭吵一片,他心中暗道不好,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憑什麼把咱們賀小將軍留在京裡?他若是留下了,那他手裡的重騎營該怎麼辦?”
“欺人太甚,賀家的事才過了多少年?這就又轉頭對著賀小將軍出手了,如今這世道,還給不給咱們一條出路了?”
“不行,我看賀小將軍還是不能留京,咱們得想個辦法把人帶走。”
手指停在門把手上,賀知琚聽著門裡的爭執聲,心頭流過陣陣暖流,他手上略一用力,門便被順勢打開,裡麵的一眾將領見是他回來了,紛紛停止了爭執。
大家正麵麵相覷時,方才最為激動的絡腮胡將領走到椅子前邊大馬金刀地一坐:“我當初就說,不讓他回來,不讓他回來,偏生祁將軍不當回事,如今可好了,回京述職一趟,人倒是帶不回去了。”
“嘖,”趙老二推搡了他肩膀一下:“人都回來了,再彆說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咱們賀家如今便隻留下小賀將軍一個獨苗了,那要留在京裡,不就是羊入虎口嗎?彆說是說這幾句,就是讓我拚著一身剮,我也能——”
“周大哥,”賀知琚朝著他拱手一揖,隨後又轉身對著眾將領道:“諸位兄長、叔父,這些年來,承蒙諸位在北疆的諸多關照,如今子望已非稚子小兒,留京一事雖說突然,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怎麼能留在這!”絡腮胡將領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老趙捂住了嘴。
賀知琚衝著他安撫性地一笑:“留京未必是件壞事,我賀家昔年也是在這夏京起家的,如今權當重走先祖之路了,隻不過......子望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北疆重騎營。”
他轉過頭,對著此次回京的領將鎮北將軍深深一禮:“劉將軍乃是祁將軍最重視之人,在重騎兵的訓練之上也頗有心得,若是將軍願意,賀知琚想把北疆重騎營交到您的手中。”
鎮北將軍看著他半晌,隨後彆過臉去,賀知琚見狀,又將身子躬更彎了些,但鎮北將軍背過身去,終是還不搭話,過了一會,便有人開口道:“將軍,您快應下吧,看小賀將軍都作揖多久了。”
“唉,”鎮北將軍回過頭來滿臉不忍,他走上前去將賀知琚扶起來,開口時語氣裡儘是無奈:“我哪裡有什麼願不願意的?重騎營是北疆最尖銳的一支利刃,這些年來,邊境凡事聽到重騎營便聞風喪膽,這麼一支隊伍,便是祁將軍也是肯親自帶的,更何況我呢?”
聽了這話,賀知琚才算是放心下來,他朝著鎮北將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末將謝過劉將軍。”
“起來,起來,”鎮北將軍伸手拽了兩下,人沒拽起來,他再次長歎一息,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一如他當年剛到北疆之時:“傻孩子,我是不願你為重騎營白白付出這麼多年啊......”
原本北疆是沒有重騎營的,大夏雖在冶鐵之上工藝精湛,但是大夏的馬匹卻不及遊牧民族剽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