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停車場,梁晏率先坐上副駕駛,明越站在車邊,猶豫著沒上車。
梁晏輕瞥:“臨時反悔了?”
明越:“我想喝奶茶。”
梁晏閉眼一笑:“去吧。”
約莫過了幾分鐘,車門再次打開,駕駛座傳來細碎的響動,“噗呲”一聲輕響,吸管穿破塑料膜的聲音。
梁晏沒睜眼,整個人都泛著股慵懶勁,直到手背上一陣溫熱的觸感。
“蜂蜜水。”明越的帽子跟焊在頭上一樣,恰到好處遮住了那雙讓人流連忘返的眼睛。
梁晏有點手癢,沒接那杯順道的蜂蜜水,伸出的手上移,在明越頓住繃成防備狀態時,輕笑出聲,同時食指戳了戳黑色的帽沿。
頭頂上的棒球帽被戳歪,細碎劉海下,明越臉上冷冷淡淡的,那雙漂亮的眸子不小心泄出了點訝異和慌張。
表麵很穩,但掩蓋不住的青澀和稚嫩。
才二十二歲,嫩著呢。
“這兒又沒外人。”梁晏道,“長這麼好,還不讓看?”
明越抿唇,沒去整他的被戳歪的帽子,從兜裡拿出一隻口罩,捂住大半張好看的臉。
無聲的抗議。
梁晏:“……”
還挺犟。
梁晏這個奔三的老男人,絲毫沒有逗弄小孩的羞愧感,接過蜂蜜水,咬住吸管喝了幾口。
車開的四平八穩,梁晏靠在椅背上小憩,後靠的座椅,也是明越調的,角度正合適。
年紀不大,還挺會照顧人。
喝過蜂蜜水,胃裡舒坦不少,身子一舒緩,腦子就不正經起來。
和明越結婚是並非被書限製,而是兩人各取所需,他找個男人結婚刺激老頭子,明越需要借他擺脫明家,脫離寄人籬下的日子。
明家設計的偷情戲碼,把養子送到了他床上,當時的明越實在可憐,一整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可憐,還要承受明家人裝模作樣的謾罵。
他順水推舟幫了把,和明越領了證,而並非書中敘述,他是因為明棠的請求才應下的婚事。
當初兩人在床上,被明家人當麵揭穿時,被窩底下的手都沒挨著,更彆說做了什麼。
梁晏摩挲著溫熱的塑料杯,腦海盤旋著書中尤其讓人難忘的那句話。
所以,具體是怎麼玩的?
明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儘量忽視身側時不時飄來的打量目光。
梁晏直把人看的如臨大敵,輕揚嘴角。
明越的奶茶沒喝,放在車座的凹槽。梁晏拿出來,學著明越撕了吸管的包裝,插好遞到人嘴邊。
“小師傅開車辛苦了,獎勵你喝奶茶。”梁晏舉著奶茶笑道。
明越自己買的奶茶,反而成了梁晏對他的獎勵,沒臉沒皮逗小他七歲的人,偏被逗的人也沒意見。
明越沒推拒,扯下口罩,輕輕含住吸管。前麵正是紅燈,他下巴壓低,露出修長的脖頸,就著梁晏的手大口喝。
看他要憋著一口氣喝完的架勢,梁晏有點想笑。
“歇口氣兒,想喝再跟我說。”
明越臉一熱放開吸管。
微涼的三月天,背後出了層薄汗。
接下來一路無話,兩人到底不熟,領證前,梁晏其實沒和明越見過幾次。
十幾年前,梁晏的母親和明棠的母親有來往,一來二去,明家攀上了梁家,在梁家的有意扶持下,做到了如今的地位。
年少時他自己也去過明家不少次,能見到的隻有明棠,明越是明家養子,很少在明麵上出現,關鍵場合更是沒資格出席。
說到底,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這些在書中有交代,和梁晏的記憶大差不差。
至於原書中描述梁晏對明棠的感情,並不可信。
書裡的梁晏喜歡明棠是放在明麵上的,表白的話沒少說,卻也從來沒動真格的。
梁晏了解自己,他要是真看上了哪個人,怎麼也得弄到手,除非腦子有病,不然不可能大方地放人上節目和彆的男人恩恩愛愛。
車緩緩駛入彆墅區停下。
梁晏:“進去坐坐?”
大晚上的讓人去家裡坐坐,不是彆有用心,就是隨口一句客套話。
說者隨意,聽者自然也不能當真。
明越默了下:“不了,梁總早點休息。”
梁晏的確說客氣話,沒強留下了車,另一側的明越也跟著下車。
梁晏側頭一笑:“改主意了,想跟我進去?”
曖昧不清的話,無端讓空氣都產生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彆墅區的燈光稀,照不出明越臉上神情,隻見他搖頭道:“我回家,不開車。”
“車你開走,改日再給我送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明越沒出聲。
“都快兩點你走回去?”梁晏點亮手機看時間後熄屏:“夜路不安全,黑燈瞎火被人拐了,你想讓我變鰥夫?”
本來想說打車的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