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孫女小美一聽相親的事情就甩臉子進房去,老四耐著性子聽著,直到聽說是二婚臉色也是一變,直接叫她打住。
人家盤鋼副科長多搶手啊,要不是妹妹王梅芳舍下老臉上門去說合,以老四家的條件根本就夠不上人家的門檻。
應該說一個不識字的老太太,有這番見識和行動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可是她看扁了自己的兒子,也看錯了自己的孫女,想象中的皆大歡喜是不可能發生的。
老杜在走廊裡又蹲了二十分鐘,孟珍珍看不下去了,來到門外招呼老杜回家,
“杜叔叔,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先進屋。”
老杜好像一座石像般動也不動,隻是額角彆彆跳,還有滿頭冷汗沿著頭發往下滴。
孟珍珍一看這是腿麻了呀,趕緊讓杜止美來摻她老漢。最後父女倆互相扶著咬著牙一步一步挪進屋裡。
杜博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喝了幾口茶,臉色終於緩過來了。
孟珍珍坐直了身子,麵對他態度鄭重地開口,
“杜叔叔,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想法,您聽一聽,給點意見。”
她從自己的舅舅來這邊做生意說起,說到了祁準想要賣煤,正在跟著有經驗的倒爺跑生意,又說到貨源控製在彆人手裡總是沒有自己掌握著來得安心,最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杜叔叔,你看我要是想開個煤礦開采公司,長租個小礦自己挖原煤去賣,大概需要多少錢?”
孟珍珍以為杜博的反應會是“你在癡人說夢”或者是“不要開玩笑了”,但是都不是。
對麵的老杜神情木然地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直接給出了一個數字,“十萬。”
原來杜博自從下崗以後,成天在家想著如何東山再起。
從前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很多,他杜主任在場麵上一直是很吃得開的一號人物。
原本想著去兄弟煤礦繼續做他的老本行,可是那些當初聲勢浩大說要借調他去清理門戶的人,現在都避而不見了。
彆說和平安煤礦同級彆的單位,就是那些年產幾十萬噸的中小型礦場,一邊在求賢若渴,一邊聽說他是進過局子的人,客客氣氣地敬謝不敏。
這年頭身家清白是個門檻,一失足成千古恨是真的,社會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既然公家的礦場進不去,杜博就放下身段去那些私人承包的煤礦看了看。
結果那些私人的煤礦,簡直亂得一鍋粥,就靠一個村的人,弄幾台國營礦場報廢的機器,就在那裡瞎巴拉煤出來賣。每十萬噸就得填幾條甚至十幾條人命進去。
私人煤礦的門檻多低啊,隻要這個礦所在的行政村表決通過打申請,批了就能以村集體的名義建礦。
采購些設備,村民來當礦工,挖出煤來賣完了交稅,剩餘除了人工就是利潤。
前兩年政策剛出來的時候就有些腦子靈活的人先起頭乾上了,真能掙不少。
孟珍珍一聽杜博話裡的意思也懂了,所謂的私人煤礦,就是私人投資,掛靠在村集體下的小型礦場。
做個家裡有礦的女人,不正是她穿越到這個時代最初的理想嗎。孟珍珍越想越來勁了,她看著麵前這個被殘酷現實壓得窒息麻木的男人,
“杜叔叔,我想聘請你做經理,幫我籌備公司的事,你看怎麼樣?”
杜博:呐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