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這一晚上值班還挺輕鬆的,那一老一少被老木倉孫強領走後,半夜又抓來個給鄰居家柴火垛子點火的人,其他就很安靜了。
早上上班時候孫強打開留置室一看,好麼,四個男的橫七豎八睡了一地。
那個被拜托了要好好“關照”的女娃娃倒是正襟危坐,看起來特彆精神,連根頭發絲都不亂。
這下孫強有點吃驚了,前頭關的那三個人他不清楚,可那個“縱火犯”是周邊有名的小流氓。
本來這人是要直接送看守所的,被他特意在派出所留一晚,就是為了替表外甥的女朋友出口氣。
沒想到這個人怎麼這麼不中用,居然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大學生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他至此都沒有想過,可能是這個女大學生特彆厲害的關係。隻當是小流氓犯了事被打得沒了做壞事的興致。
女大學生犯的這個事看來挺清晰的,就是一時貪財,也不是真偷,隻不過錢的數額特彆大,還是可能會判刑的。
那個丟錢的人,也就是他的表外甥叢劍,這會兒都沒過來,就是跟他這個表舅打了招呼,務必把女大學生的認罪書拿到,給他女朋友出氣。
但是這個女大學生不好對付呀。
隨便就能拿出個微型錄音機來的,能是任你搓圓捏扁的小人物?
人家把彆人分贓的錄音一放,就坐在那兒要求打電話找律師。
律師是什麼?孫強聽說過,可是他們城都壓根沒有啊,隻有帝都這些大城市有。
他雖然是想幫他表外甥出氣,那也得人贓並獲,起碼案子得有疑點,他才好在灰色地帶發揮。
現在這女大學生一看就是對法律流程極其熟悉的,甚至知道現在派出所對她隻是詢問查證,不能超過24小時。
她拿得出證據自證清白,他孫強也不敢偽造證據,畢竟隻是個小科員,不能拿飯碗開玩笑啊。
但是跟領導一彙報,領導說這個千元以上的大案,案情沒有進展之前要關足時間,才能放人。
不能一下打死,孫強反而對孟珍珍客氣起來了。允許她在小白的陪同下去打電話。
坐在打電話的辦公室裡,麵對著凶巴巴的小白,和好幾號辦事人員,孟珍珍有點糾結了,打給誰好呢?
幺舅?可能會打草驚蛇吧。昨晚上喊得凶,假如真的隨便她打電話,她可能都打不出去。
畢竟現在電話都是口頭報號報單位,一聽保密線路不是把底都掉光了啊。這樣連帶小哥哥的電話也不能打。
也不能給班導打電話,那樣她就真的完芭比q了。
想來想去,想到了袁老太太的錦囊,死馬當活馬醫吧。就直接打給了錦囊排名第一位,一聽名字就很霸氣的,磐石柿——霍先麟。
電話打過去,是個年輕人接的,孟珍珍也不管對方是誰,抓緊時間說是袁老太太後人在城都落了難了,想找霍先麟幫忙。
對方也沒有廢話,問清楚派出所的所在就掛了。
倒是對麵的小白,聽到孟珍珍打電話的口氣,睡不醒一樣的眼睛突然就瞪圓了,
“你認識霍家的老爺子?”
“不認識,”孟珍珍搖搖頭實話實說。
儘管她這麼說,可是小白對她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不僅沒有把她關回留置室,給她找了一間有桌椅板凳的詢問室,還自掏腰包給買了早飯。
原本嘴巴裡麵罵罵咧咧的一個人,突然就斯文起來了,孟珍珍有點想問,這個霍先麟會不會是這個小白的親戚呀?但是沒有問出口。
吃完早飯,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聽見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騎車人在問,
“她還沒有認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