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裡有懷疑,有掙紮,然後還是依言解下槍,拿出車鑰匙,放到地上,然後用腳踢到房間兩個不同的角落裡。
也不去管地上的東西,孟珍珍繼續發號施令,“你,到密室裡去。”
這回林清不動了,“我得看著司馬,我不亂動,你彆把我關起來。”
“你看著他做什麼,怕我傷害他?主動要傷害他的人不就是你嗎?
給他吃藥,叫他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然後用來要挾他?”
“不是這樣的, 我……”
林清說不出來, 自己的心思是不能拿出來說的,因為他自己也會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些無賴。
“他是想要我跟他一樣,然後就能扯平了,”司馬彥發出慘笑,“但你沒有問過我怎麼想的。”
儘管時間場合都不對,孟珍珍的八卦之火居然熊熊燃燒起來了,
“和他一樣,所以他也被人下了藥?”
“誰知道呢。”司馬彥的語氣有淡淡嘲諷。
林清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頭低得幾乎埋進了雙腿之間,
“我確實是被下了藥。
去年老東西六十大壽,我想緩和一下和家裡的關係,就去了。
老東西給我倒的酒,我沒拒絕,結果一覺醒來就……
我是不想結婚的,但是那女人說,她不管我喜歡誰,也不管我將來要怎麼樣。
她隻是答應我家裡,跟我結婚,生個孩子,做對表麵的夫妻。
林家到我這一代,我兩個哥都光榮了,就我這個不爭氣的還蹦噠得歡。
老東西想要孫子,一直盯得我死死的,我哪兒都去不了。
我想著完成任務我就自由了,他們要孩子,給他們生一個就完了,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司馬彥的頭也無力地垂下,嘴唇顫抖了一陣,終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孟珍珍可被惡心壞了,“你們家是有王位要繼承吧,所以你就成了製造後代的工具。
你家裡人把你當作牛馬,隨便找個人配,你就認了?
你不光認了,你還把司馬老師也當成牛馬?你還想叫我也陪你們做牛馬?
可是我不是啊!不給我自由,我能把天都給你掀翻了。”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退伍那會兒,就已經是翻了大天了!”林清抬眼看向司馬彥,
“八年前,要是我真的上了火車,我就是來找你,跟你一起死的。”
司馬彥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也是願意的。”
孟珍珍恨鐵不成鋼,“這就是你的反抗?壓迫你的人好好的,你們自己死了?”
她把美工刀收起來往口袋裡一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噸噸噸地喝了,又問司馬彥渴不渴,給他也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
然後開始對著林清道,“你不是愛他嗎,你還要他陪你去死?
你這就是極端自利行為了,你是宇宙的中心嗎?所有人都要為了你所謂的愛情服務?
你這根本也不叫愛情,你就是想要占有罷了,你就是看不得司馬老師有他自己的生活!
那個瘦子就是你找來監視司馬老師的吧?
我現在都懷疑司馬老師到底是真的愛你,還是被你搞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斯……”林清滿眼疑惑。
“這個你不用懂!”孟珍珍吼道,
“你自己在泥濘裡掙紮,終於累了,墮落了,弄得自己一身齷齪。
你不想著怎麼換一片乾淨的天地,卻反過來想把司馬老師也拉進泥濘裡去,你有病吧!
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你能改變的隻是你自己。
你們要在一起,你們可以出國。去北歐就不錯,那裡的社會對同性戀愛包容得多!”
司馬彥看著孟珍珍,眼裡有淚光,她說出了他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他是愛他的,他也是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