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新媽媽一臉欣喜的樣子,仿佛這是什麼好事正在發生。
葉建芝心道:這個女兒養在身邊快十二年了,一直客客氣氣的,總覺得有點隔閡,這一板凳倒是把這層隔膜敲沒了。
這也難怪,正版孟珍珍在親戚家顛沛流離的那幾年,留下了隨時看人臉色的心理陰影。
夢辰貞可是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
宇宙的中心就是她夢辰貞本貞,哦,現在成了孟珍珍本珍了。
家裡燒水用的是蜂窩煤爐子,熱水燒起來速度極慢。
孟珍珍隻能把暖壺裡的熱水給奶奶先洗,自己用冷水對付一下。
完成“幫哭成熊貓的奶奶洗臉”的支線任務以後,她有種跟何老太親密度+2的感覺。
老太太人不壞,扭扭捏捏道歉的樣子甚至有點可愛。
“奶奶,你這個外套不換就上床,不臟嗎?”孟珍珍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何老太聞言,從床邊縫隙裡拿出豬鬃刷子,一看這短半截的刷毛,就知道這柄刷子有年頭了。
老太太先走到門口把自己刷乾淨,又抓住孟珍珍上上下下刷個遍。
孟珍珍終於覺得自己乾淨到了能進房間的程度。
回到原主的房間,她又是好一頓收拾。
沒有靜電除塵刷,沒有吸塵器,沒有除蟎儀,沒有空氣淨化器,沒有……
潔癖的人隻能靠著床刷苕帚抹布做簡單清潔,真的是很讓人崩潰。
剛剛勉強弄乾淨房間,一位不速之客也不敲門,穿著外出的鞋子蹬蹬蹬就踩進了房間,自來熟地往床上一坐。
猛抽一口氣,孟珍珍強行壓下了要爆炸的衝動。
正要去請那位陌生人從床上下來,那人卻一下倚在了她剛剛拿到陽台上去拍了九九八十一下的枕頭上。
孟珍珍頓時炸毛了:
“怎麼那麼不講衛生呢?你快下來!”
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國字臉,梳著雙麻花辮,人看起來倒不臟,隻是她那身白底小花的襖子,袖口油亮油亮的呈灰褐色。
孟珍珍感到一陣胃酸翻湧,簡直不能忍,
“你給我下來!”
“下來就下來,”雙麻花拱身下床,留下一單褶皺,“孟珍珍,你今天怎麼了你?神經兮兮!”
說罷也不等孟珍珍叫她坐,直接把寫字台前的靠背椅拉了過來,反騎著坐下,下巴抵在靠背上,一臉興奮道:
“和你媽說了沒有?什麼時候能跟我去礦上把工作改成我的名字?我要讓我爸跟人事科先打個招呼。”
孟珍珍抱著自己的胳膊肘倚在門框上,斜睨著對方。
上一個叫囂著要她讓出工作的人,可是被葉建芝女士一記切壓頸部放倒,直接求饒了,不知麵前這位雙麻花的方臉勇士戰力如何。
“你傻了啊你?”
雙麻花終於抬起頭來看看孟珍珍的臉,她隱約覺得今天這個呆子有哪裡不太一樣。
“改什麼名字呀?”孟珍珍摸摸包著紗布的後腦,緩緩問道。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難道不記得了?你這個人啊,永遠都是瓜兮兮的。”
雙麻花氣得臉都紅了。她胸膛起伏的樣子,幾乎讓孟珍珍懷疑原身是不是欠了她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