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不知道,曹操竟然是礦上的狼滅——曹逢喜的兒子。
孟珍珍檢索一下腦內視頻存檔,原來自己剛穿來還不到兩小時,就已經見過他的大名。
礦上醫務室和鎮上學校的通告欄裡都有向“曹逢喜學習”的大標語。
那些標語已經有些褪色,看來這位曹爸爸出名有些年頭了。
雖然在工作中曹爸爸是個人人景仰的高產標兵。
在生活中,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
媳婦懷孕、生產他都不在,孩子出生三天,他回家看了一眼,就又下井去了。
可以說曹逢喜就是個大禹轉世,過家門基本都不入的那種。
他媳婦不幸罹患嚴重的產後抑鬱,相信被丈夫無視也是致鬱因素之一。
小曹操四個月的時候,他媽媽帶著他出門,走到河邊,把嬰兒的繈褓往橋下泥地上一放,轉身就跳了河。
那時,原主剛被“賣”到孟家,由於環境巨變,整整一個星期,竟一句話都沒說。
何老太天天在家罵孟光南,說他五十塊換了個啞巴灰耗。
葉建芝在一邊聽得難受,大晚上的,隻能帶著原主出去散步躲清淨。
娘倆經過橋邊,因為天很黑,熟睡的曹操又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葉建芝完全沒發現那個快被漲潮的河水淹沒的孩子。
但原主不知怎麼就注意到了,她說出了到新家以後的第一句話:“我能帶弟弟回家嗎?”
就這樣,命大的曹操沒有被河水卷走,活成了麵前這個強壯的少年。
“你爸現在還不回家?”孟珍珍覺得不可思議。
“他現在天天在家,”曹操露出一個諷刺的笑,“身體壞了,下不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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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五幢樓車站,兩人下了公車。
曹操道:“姐,你當心方研,我記得以前她就愛抓著你的小辮子要挾你來著。
那個豆腐臉壞得很,從小就愛欺負老實人。
我去廢磚廠看看,明天向你彙報審訊結果。”
孟珍珍被“豆腐臉”這個傳神的綽號戳中了笑點。
正想要問為什麼明天周六曹操不上課,那孩子卻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回到家,孟珍珍把牛皮紙包的苕酥糖拿出來給奶奶吃。
何老太嘴上怪她亂花錢,身體卻很誠實地笑著伸手接過去了。
還沒到午飯時間,孟珍珍做完清潔工作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開始地毯式搜索。
她要找到原主受方研脅迫的證據,或者任何相關的蛛絲馬跡。
這個十平方的小房間裡,從衣櫃,床底到床夾板,衣櫃頂、還有家具與牆壁的夾縫,都被翻找過了。
隻要是有可能藏一張紙片的小地方她都沒放過。
包括衣服的口袋,鞋墊下麵都一一翻找完畢。
半小時後。
孟珍珍麵前的書桌上並排放著三本A5大小的日記本,還有一疊信件。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社交賬號,寫作軟件或者筆記應用之類的東西。
這些紙張承載的,就是原主能留下的所有思想痕跡。
這種窺探彆人(雖然是原身,但也是彆人)隱私的事,讓孟珍珍身體裡的多巴胺和血清素水平快速提升。
先看那疊信件,全是一位龍江山海農場姓齊的人寫來的。
從1969到1978年,每年一封,日子並不固定,內容主要就是一些知青生活日常瑣事。
信寫得風趣,顯得零下40度的農場生活都那麼有意思,可以想像那是一個極為樂觀幽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