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道:“她隻說讓我幫她拿點東西。要知道她有這種心思,我決不會跟她下來。”
女孩氣到眼圈有點發紅,拉著孟珍珍的手,說起她們家的事來。
原來任真現在的媽媽不是她的親媽,從血緣上來論,是她的小姨。
她的親媽生了她和她妹以後就過世了,小姨幼年患病留下滿臉瘢痕,年紀很大了還嫁不出去,最終在外婆的撮合下嫁給她爸爸。
——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見到如此複雜的家庭關係——好像哪部古言宅鬥文的橋段啊——
任爸爸主抓生產,平時不太著家,本來小姐妹倆自己照顧自己,日子過得倒也還行。
可小姨嫁過來之後,把她倆使喚得團團轉,爸爸不在的時候經常連飯都不給她們吃飽。
後來鄉下的外公出了事故半身不遂,後媽就自說自話給讀初中的任真辦了退學,讓她去和農村的外公外婆一起住,幫著照顧老人,直到外公肺炎去世。
一個星期前,外婆帶著任真回到五幢樓,因為後媽快要生了。
回家才發現才12歲的妹妹任艾一個人包圓了裡裡外外全部的家務,又勤快又利落堪比金牌鐘點工。
也許看任艾一人就能搞定女兒的月子,外婆開始動腦筋如何安頓任真,家裡也不能養閒人啊。
她想讓任真找一份工作貼補家用,但是現在大量社會青年等待安置,工作是多麼的緊俏,哪怕一份臨時工也有無數關係者盯著。
也許是病急亂投醫,聽說了孟家的佚事,就想來碰碰運氣,領養為名、賣孫女為實。
說到這,任真眼眶裡的金豆子還是滾落了下來。
孟珍珍安慰道,“你外婆總是要回去的,你不要跟她走,你待在這裡我們早晚能夠在礦上給你找到工作的,你人那麼勤快,絕對不可能餓死自己。
衣服你拿回去穿,我們以後可以做個朋友,你覺得呢?”
任真激動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兩手摸索摸索,從左手褪下來一個挺細巧的銀鐲子,遞給孟珍珍,
“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這是我媽媽給我的鐲子,我和我妹一人一個,我妹那個已經被搶走了。
我怕這個放在我這裡早晚也要被那個女人搶去,還是隨了我心意送給你吧。”
孟珍珍接過這個被摩挲得鋥亮的鐲子,知道這個東西紀念意義遠比實際價值大得多,她二話沒說就收下了。
當著任真的麵,打開自己帶鎖的小抽屜,取出一隻放著各種原主“寶物”的木匣子,把手鐲放進去,
“你看我幫你收得好好的,你想媽媽了就來我這看看它,如果有一天你能保住它再把它拿回去吧。”
兩個女孩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任真依依不舍的走了,臨走前很有禮貌地去問候了孟爸,被葉建芝和何老太抓住一頓投喂,然後孟珍珍把她送到門口。
孟光南決定閉門謝客,不然遲早露餡,隻是擔心孟珍珍被冤枉的事不曉得怎麼替她正名。
葉建芝忙對孟珍珍猛拍胸脯,“珍珍,你彆擔心啊,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很快就讓大家都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對著夢之夫婦擺擺手,孟珍珍道,“這件事情不急著解釋,這種信息模糊的狀態,對我們隻有好處。現在方科長一家知道老爸‘得了腦梗’,肯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反正也不是我們主動傳出去的,等時間久了自然澄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