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們彝族伴娘的傳統服裝特彆美,我們漢族女孩子一輩子可能也沒機會穿的。”
原來同桌“阿詩瑪”真的是少數民族,而這群姑娘,是一群六零後Cospy迷。
平安礦場到特客家古村的公車,一天隻有一班去一班回,這天車坐得特彆滿。
好多拎著大包小包的人拚了命地往車上擠,硬是把長途車擠出了通勤車的味道。
在人貼人的公車上吸了一個多小時的柴油味,又換成拖拉機顛了半個小時,女孩們覺得骨頭都快散了的時候,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這個位於半山腰的村子。
村口沒有牌子,卻豎著兩根類似圖騰的木樁。驢車、騾車,羊倌趕著的羊群,都等著從這裡進。
前後仔細看看,剛剛公車上的人現在幾乎都在村口了,好像大家都是來參加婚禮的。
進村的路上,許多穿著民族服裝的男女老少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指著遠處蔣永秀家的大院子給大家看,於永梅頗為羨慕地道,“那就是村長家,新蓋的磚房,氣派吧。”
孟珍珍聽到大院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
從黃泥小路下到院子裡,院子中間一塊挺大的空地,四周是新蓋的平房,白牆黑瓦,門窗都貼著紅色喜字。
中間的空地上用樹枝搭起一座棚,棚內棚外也都貼著紅紙。棚子正中擺放著一個牌位。
汪其姍低聲問於永梅:“這不會是什麼四舊吧。”
“說什麼呢?這是我們彝家喜神牌位。保佑新娘子多子多福、順心到老的!”
“那不就是四舊……”汪其姍小聲咕噥著。
“那你等下要穿的伴娘服還是四舊呢,你穿不穿?”於永梅聲音響起來,沒好氣道。
汪其姍一看對方認真了,忙放軟了態度,“穿!穿!你當我沒說。”
孟珍珍可沒聽到她們說什麼,抗噪音的耳朵自動把她們屏蔽了。
棚邊坐著三男二女五位盛裝的民族歌手,配合著嗩呐,月琴和二胡等樂器,唱著歡快的歌。
她一邊抓緊時間拍素材,一邊已經盤算好等下要開直播了。
被女孩子們裹挾著湧進西屋蔣永秀的房間去看新娘子,孟珍珍覺得這個時代的農村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落後。
因為新娘的房間擺滿了這個時代的奢侈品。貼著紅紙的應該都是新娘的嫁妝吧:
有櫥櫃、被褥、縫紉機……最中間顯眼處還有個電視機呢!
雖然這個用大紅紙貼著的九寸黑白電視機,在孟珍珍看來好像玩具一樣,但是確實是這個時代彰顯身份地位的利器。
所有進屋的人都要對著電視機稱讚一番。隻有她在想,不知這個小玩意信號怎麼樣。
跟孟珍珍想像中滿頭銀飾的傳統服裝不一樣,蔣永秀除了耳環和手鐲,再無其他銀飾。
她戴著黑色的包頭,繡滿彩花的頭帕。又粗又黑的辮子上纏滿彩色毛線綁在頭頂。穿一件鑲邊繡著大片鮮豔花朵的大襟右衽上衣和黑色的裙子。
新娘一直安安靜靜坐在床上,直到看見孟珍珍,她眼睛裡突然流露出了強烈的情緒,好像有話要說。
“珍珍啊,你勸勸她,都這個時候了……”新娘的姐姐拍拍孟珍珍的肩膀,貼著她的耳朵道。
隨後帶著那群女孩去彆的房間換民族服裝了。
房間裡隻留下孟珍珍和蔣永秀兩個人,原本端靜的新娘突然從床上跳起來,來回地踱步,拖地的裙擺翻飛,露出好看的大幅繡花,
“我後悔了,我不想嫁!珍珍你得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