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親是不會搶親的,阿木惹隻是很賣力的表演。
聽不懂彝語的新郎和伴娘伴郎們都在笑。村裡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也在席上一邊吃喝,一邊竊笑。
老少爺們兒一律很激動地在一旁起哄。大姑娘小媳婦們紅著臉,紛紛朝著阿木惹這邊指指點點,用彝語不知道在說什麼。小孩子們好奇地靠近,卻都被家裡的大人給叫走了。
此刻,現場的氣氛甚至堪稱和諧。
隻有於永梅紅著臉氣得原地跺腳,
“這個阿木惹唱的什麼汙七麻糟的東西,聽不懂你們笑什麼笑啊。”
她不肯說具體的歌詞,但在逼問下講出了大概。
孟珍珍腦補了一下,基本就是“情妹妹結婚了,可惜新郎不是我,那些結婚前不得不說的故事。”
幾個伴郎一聽,臉色都變了。
那個叫梁才的矮個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竟直接開始捋袖子。
阿川走過去不知對他說了句什麼,他才忿忿地放下袖子,嘴裡還是不住罵罵咧咧。
新郎也是一臉隱忍大度的模樣,低頭對新娘子耳語一番,蔣永秀才勉強露出笑臉。
這時,末席那一位看上去像城裡人,皮膚很白的姑娘拿著杯酒走了過來,指著新娘道:
“劉成,你就這樣對我?居然一聲不吭就要跟彆的女人結婚了?”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怎麼回事?情哥哥還沒有摁下去,這裡又冒出來一個情妹妹?
孟珍珍第一時間去看蔣永秀的臉:雖有萬般盛怒卻沒有絲毫意外,她果然早已經知道這件事兒了。
這樣的婚禮名場麵真的不多見。
劉成麵無表情,上前一步擋住那位姑娘指著他老婆的手。
“吳美英,你如果是來喝喜酒的,那我請你坐下,吃好喝好。
如果來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不好意思請你回去,讓我媽跟你解釋。
我跟你並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任何事。”
阿木惹停止了唱歌。拿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大口,用漢語道:
“大成,你把我們的阿詩瑪留下,自己回去吧,城裡人配城裡人才最好。”
吳美英眼裡蓄滿淚水,也不做聲,就這樣站在原地作哀怨狀。
氣氛一時十分尷尬,直播室裡彈幕隻剩下兩三條,在問還有沒有歌舞,沒有就下了。
孟珍珍留意到阿川悄悄退出了內圈,走到婚禮氛圍組那邊,低聲對他們說了什麼。
五位坐在一邊吃瓜的專業歌手彼此交換一個眼神,拿起樂器切換到工作狀態,試了幾個音就又熱烈地彈唱起來。
這回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山歌好比春江水》。
在“唱山歌來~”的召喚中,果然現場氣氛又活躍起來了。
幾個伴郎向阿木惹發起了猛烈的敬酒攻勢。入鄉隨俗地唱起了“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那小子很快就被灌得麵紅耳赤、麵杯思過了。
愛唱歌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圍到新娘身邊,想要吼兩嗓子的老少爺們也把新郎伴郎拱衛在中間。
男和女的界限突然就清晰起來了,在男歌手和女歌手的帶領下,涇渭分明地“這邊唱來那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