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煤礦派出所。
值班的劉公安又見到了幾天前報案的孟珍珍。
他對這個女娃娃印象可深了,小小年紀對法律條款熟得很。
“小孟,你怎麼來了?那案子還有其他受害者,還在調查……”劉公安說到一半,才看見後麵的陸雋川、高個子,還有那個鼻青臉腫的猥瑣男。
“許麻子,又是你?”劉公安把臉一板,“又開黑車宰客啦?這回被打得不輕嘛,活該!”
瘦高個插嘴道:“公安同誌,司機說他遇到了搶劫……”
“羅鵬,”陸雋川打斷了他的話,“公安同誌會做筆錄的!”
孟珍珍有些好奇,這兩人自從走進派出所就沒有表露身份,交接案件難道不需要什麼流程的嗎?
接下來兩邊筆錄一做,猥瑣男許麻子是有案底的人,也不敢隱瞞情況,結果當然是真相大白。
瘦高個羅鵬不好意思起來,有點扭捏地說自己誤會了。
羅鵬是羅仲祥的兒子,和陸雋川兩人見麵,打算小酌一杯,去郊區一個老鄉家吃土家大灶私房菜。
半道上看見生猛的孟珍珍站在行駛中的三蹦子後座,伸手去掐司機的脖子,都以為是劫車的。
陸雋川一路騎車帶人跟著,直到三蹦子開進農田停了下來,於是就有了後來的那一幕。
出了門,羅鵬驚異地發現,自己以為不善言辭的川哥竟在派出所門口和人家女娃聊起來了。
“所以你是臉盲?”孟珍珍語氣涼冰冰,“但是你明明認出我了啊。”
“那是你說話了,才聽出來的。”陸雋川微凸的喉結上下滾動,聲帶有些發緊。
孟珍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的一聲吐出來,擺擺手道,
“算了,不用放在心上,既然都是誤會,說開就沒事了。我要走了,拜拜!”
不敢再搭黑車,她走到最近的車站去坐公交。
身後那個人也不說要送她,隻是一路跟著她。甚至等她上了車以後,還騎車跟著公交車到了五幢樓,目送她走進了樓門。
孟珍珍現在五官都特彆敏銳,跟著她的阿川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默默護送好評——臉盲的借口什麼鬼——臉盲也可以當刑警嗎——
……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隻想儘快躺平,可是客廳裡卻赫然坐著兩位不速之客:
四零五的馬老太和她手裡張著大嘴巴、眼淚鼻涕糊一臉的小嬰兒金圓子。
馬老太顯然被哭鬨不已的金圓子弄得焦頭爛額,平日裡梳得溜光水滑的灰白色發髻,此刻亂糟糟的。
“小艾呢?”老太太臉色灰敗,眼神卻依然犀利,好像發現家裡奴隸跑掉了的資本家似的,“人呢?你把她們藏到哪裡去了?”
何老太不乾了:“你的外孫女不見了,應該去找派出所,跑來問我們珍珍做什麼?”
“就是,都那麼晚了,”葉建芝也道,“你還是去派出所報個案吧。”
“不用她報案,”孟珍珍往沙發裡一個葛優癱,
“任真任艾她們已經報案了,任艾身上驗出來的傷夠那個女人吃兩年官司的了,還想叫她們回來繼續剝削她們?做夢!”
何老太一聽,一張嘴又是一套套的,把個馬老太罵得灰溜溜地退散了。
孟珍珍敢保證,明天整個五幢樓都能知道,任大偉後娶的麻餅臉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