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陳奇並不知道上樓的是兩個人。
他聽到孟珍珍的聲音,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對方卻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個情景讓他心裡一熱,嘿嘿一笑伸手撩向顧小四。
“你彆動手動腳!”
孟珍珍怕他們兩個人打起來,可話音未落,陳奇已經握住了顧小四的手還捏了捏。
下一秒,他又一次被人一招撂倒了。
這回摔在公房的水泥樓板上,一陣鈍響,一聲悶哼,聽著都替他疼。
陳奇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知不覺就來到這裡。
高敏還可以借自己保衛科的身份去孟家敲門問一聲,孟珍珍有沒有到家。
自己算是什麼呢,隻能等在黑暗中罷了。
“孟珍珍怎麼會在這個時間跟個男人一起回家?”
臉被按在粗糲的水泥地麵上摩擦的時候,他心裡隻有這個問題。
“珍姐,你先回去吧,這個人交給我。”顧小四的聲音還是在變聲期末,聽起來年紀就不大。
陳奇不相信自己居然被個小孩子一招製服了,咬著嘴唇扭動身體試圖擺脫桎梏,可惜力氣不敵。
“那……麻煩你了,小四。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然後他聽到她的腳步走近了,他頹然地放棄掙紮,把臉貼回地麵。
帶跟的橡膠雨鞋輕輕地叩擊樓梯,通過樓板的共振敲打著他的顱骨,
“彆再做這種事了!”經過他身邊時,那人扔下一句冷清的話,腳步聲又篤篤上樓去了。
……
且不說陳奇被顧小四逮住以後如何被逼問口供的。
孟珍珍到家後,還沒啟動清潔工作三連,就被葉建芝拉到廚房去審問關於高敏的事。
“你不是和……這個保衛科的高敏又是誰啊?還給你爸爸帶了酒,我們好說歹說才把他送走了。”
廚房外晃動的人影是孟光南,和已經躺下不放心又披衣起來的何老太的。
孟珍珍把門打開,推著何老太上床裹好被子,乾脆在何老太的房間裡當著全家的麵把這件事情和盤托出。
從梁潔的故事開始,然後昨天到今早她是怎麼被跟蹤,下午又是怎麼喬裝打扮騙過盯梢。
孟光南一聽,這還了得,也不顧時間已晚,直接敲開隔壁老嚴家的門去告狀了。
第二天一早,孟珍珍是由嚴長海騎著車送到礦場辦公樓的,她還不知道為什麼隔壁嚴叔叔這麼主動要求護送。
原來嚴樹一清早就不肯去上學,嚴媽問他原因,說是想到有流氓混子纏著孟珍珍同學就沒法專心上學了。
兒子不想上學這還了得?嚴長海隻好再三跟兒子保證自己一定親自送,一定嚴懲高敏。
這下嚴樹才安心地背起書包走了。
路上碰到高敏那夥人裡“當日值班”的小青工,外號駱駝的小子。
他看到科長大人親自騎車帶著孟珍珍,後脖梗子就是一麻。趕緊低頭下蹲,假裝解鞋帶,
“沒聽說小孟乾事和嚴科長是親戚啊。”
等他坐車回到保衛科,好嘛,高敏和他手下的其他四個人都在罰做俯臥撐呢。
他本想貼著牆根溜進去,沒想到值班主任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