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夫猶豫之際,她忙又添上一銀兩,明了這道上還是以錢兩為重。
借著夜色將銀子端詳了許久,船夫輕瞥著岸上的二道影子,於迷蒙之中更顯清寂,隨後一甩衣袖,示意他們快些上船。
“愣著作甚,上船吧。”
船夫鬆了口,她暗自欣喜,行上扁舟坐於雨蓬內,瞧著顧沄止淡雅地收了紙傘,於她身側坐下,淺聽著落船的雨聲。
湖麵上的夜風陣陣,一絲涼意惹得她打了一哆嗦,而後肩上落下輕薄氅衣,雪鬆之息隱隱將她縈繞。
莫名欲往他懷中靠上一會兒,可想到自己此刻扮作的是男兒身,容淺奚忙坐得端直,打消了心底的荒唐之念。
這披衣之景皆落在了眼裡,船夫悠閒地劃著船槳,笑道:“公子應是個極為富貴的人家吧。”
“何出此言?”
她閒來無趣,正巧可與這老伯閒談上幾語。
船夫聞聲回著,目光直直地飄落至前方的畫舫上:“出手闊綽,還有著如此雅清的男仆為伴。”
以為老伯已將她的身份識破,她暗鬆一口氣,原是仍將她視作富家公子,來此僅是為了貪圖享樂。
“老伯好眼力,”她順著其話而答,不忘對這老伯道謝著,“本公子今夜多虧了老伯相助,才得以入此畫舫。”
船夫聞語樂嗬一笑,捋著長胡奉勸道:“公子的話語可彆說得太早,這能否踏上畫舫,還是要看秋姨的臉色。”
這老伯口中所道的秋姨定是這思綣畫舫的東家,舫上之事皆由那一人做主。
此畫舫確與那城中的青樓不同,越是知曉得多,她便越是困惑。
“來者皆是送錢的客,秋姨怎會不讓人消遣作樂?”
“公子初次來訪有所不知,秋姨接的,都是貴中之客。在這畫舫中尋樂一夜,所需的錢兩可是比那些尋常青樓要多上成百上千倍。”船夫意有所指,意在凡事要討那秋姨歡心。
相談的公子疑惑不解,船夫又言:“若說這其中的原由,公子待會兒便能知曉。”
適才一路走來,湖岸一帶極為清冷,此感於湖中更甚,她遙望四周湖麵,恭敬再問:“老伯可知,畫舫隨處可泊,為何每夜擇於湖心處就止?”
對於此惑,船夫回得輕巧:“四麵臨水,與湖岸相隔甚遠,即便再有身手之人也難以自行出入,此船是唯一路徑。”
利用著得天獨厚的湖泊之況躲避暗殺,這畫舫當真是隔絕塵世一般的存在。
正如是想著,扁舟已到了畫舫處,她仰眸望去,一名妖嬈嫵媚的女子正倚欄相望,鳳眸半闔,慵懶又魅惑地待著船夫下文。
邊恭肅回應,船夫邊靠穩了船隻。
“秋姨,這二位是來找青蕪的。”
女子掩唇而笑,見二者踏上了畫舫,作勢走近了些:“奴家未有見過客官,客官怎知青蕪姑娘?”
此女想必便是秋姨,若想探究此地,照那船夫之言,便要先過上這一關。
可顧沄止未與她相告該如何去做,她沒了主意,索性待會兒直接亮上身份。
世上之人大多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