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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寧眼底燃著怒火,咬牙道:“小殿下,前幾次是我得罪了你不假,可我今日隻是從你桌案前路過,並不曉得你那玉簪是如何摔下來的!”
李懷熙不作聲,屈起指節叩了叩案桌。
秋白立刻躬身向前,不卑不亢的對著李安寧開口:“安寧郡主這是說的哪裡話?奴才和幾位少爺小姐都看得分明,的確是您撞掉了長公主的玉簪。”
李安寧冷笑兩聲,忽的抬手指向潘洪:“你說,是我撞壞了殿下的玉簪嗎?”
潘洪支支吾吾的沒有說話,從他的角度來看,公主的身子將他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我……方才我……”潘洪的唇哆嗦著,他既不願意撒謊,也不願安寧受委屈。
倒是一旁樂得看熱鬨的楚明澤插進來,揚聲道:“我瞧見了,安寧郡主剛從殿下桌邊走過,那根放在桌上的玉簪便立刻從桌上掉下來,想來和安寧郡主脫不了關係。”
“楚小公子,你倒是慣會同我作對!”李安寧斜睨他一眼,再次看向李懷熙,“殿下,你想冤枉我沒那麼容易,此事我不會認的。”
她慢條斯理地捋過一縷長發,方才的怒氣慢慢平息下來,“小殿下,陪你做讀書君子的這場鬨劇就到此為止吧,本郡主不奉陪了……”
李安寧輕嗤一聲,轉身大步離開,潘洪見狀心下焦急,連忙湊在李懷熙麵前,“殿,殿下,我也有事,今日便先行離開了!”
李懷熙朝他隨意擺手,見他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自己也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她從沈景洲的麵前目不斜視地走過去,身上清幽冷甜的海棠花香絲絲縷縷的飄過來。
沈景洲低聲喚道:“殿下……”
李懷熙並沒有停下腳步,恍若未聞般的踏出了房門,迎著光的背影上染著幾分清寂。
沈景洲放心不下,他回頭看向殿內僅剩的兩人,才女柳靈譽一心沉迷於書中,想來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而楚知柏則略顯茫然的瞪大眼,額頭上的傷口還未愈,瞧著有些滑稽。
他輕歎一口氣,“你們二人先回府吧。”不待二人回話,他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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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道兩側花團錦簇,幾位灑掃的宮人見到李懷熙走過來,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行禮。
李懷熙笑眯眯地頷首應下,麵上竟不複方才落寞之意,她隨手將斷成幾截的玉簪丟在秋白手裡,“今個兒毀了你的玉簪,來日本宮再賠你幾支金簪可好?”
秋白恭敬地舉著手接過碎玉,又從懷裡抽出一方香色綢繡花手帕,仔細的將碎玉包裹好收進懷裡,“奴婢頭上一根不值錢的玩意兒,能幫得上殿下,那已經是我的福氣了。”
李懷熙點頭應下,又聽到丹陽刻意壓低的聲音:“殿下,沈大人追上來了……”
下一刻沈景洲清冽的聲音響起來,“殿下!”
李懷熙收起麵上的笑意,回身靜靜望著他,“沈大人可還有事?”
沈景洲站在她麵前,似是方才走得急了,手抵在唇邊輕咳兩聲,垂眼間看向李懷熙的手,“殿下手上的傷,可要傳太醫一瞧?”
“沈大人你瞧,這小傷也不打緊。”李懷熙朝他伸出手,白嫩的掌心上可見數道細小劃傷,正不斷向外滲出血珠。
饒是李懷熙語氣輕鬆,但那些傷口仍讓沈景洲心驚不已。
他忽然抬手,撩起寬大的衣袖,用力撕下袖邊一角,天青色柔軟的布條落在他的手中。
他抿著唇去碰李懷熙的手,低頭將布條小心翼翼地纏在她的手上。
一旁的丹陽和秋白神色俱是一變,幾乎立刻要上前製止,卻在觸及李懷熙的目光時,立刻識趣的停下腳步。
李懷熙悠悠收回目光,看向麵前之人,他的手指修長,天青色布料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微涼指尖不時蹭過她的掌心,有些許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