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宸淵救下這個奴隸,一定因為他身上有什麼過人之處……
她凝神思索,她不願蕭澤喪命,所以及時出手救下此人,但李宸淵必定是現在他與棕熊相鬥之中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會選擇救下他。
他看著勁瘦,根骨瞧著也很不錯,身上的傷痊愈得很快,但隻憑這些,日後便能成為名震四海的猛將嗎?
“蕭澤。”李懷熙啟唇輕聲道:“李安寧犯下這等錯事,我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等此事結束,你可有什麼打算?”
“殿……”蕭澤試著像彆人那樣稱呼她,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他桌下的手慢慢攥起來,“我說過,我的命是你的。”
他抬頭,眼睛裡再無其他,隻剩下麵前姿容絕豔的女子,“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去做。”
李懷熙向後靠在椅背上,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探究,“那你……願不願意投身軍中,日後為我所用?”
蕭澤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飛快應下:“如果是你所願,我絕不推脫。”他耳垂泛起紅,隨後放低聲音再次開口:“如果我做得好,你會把我留在身邊嗎?”
自他說完這句話便低著頭,再不敢看向麵前的女子。
李懷熙起身繞過圓桌,站在他麵前,“我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她笑了下,“但若是你做得好,往後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丟下你。”
不待蕭澤回答,她已轉頭喚道:“丹陽!”
門縫處探出丹陽的腦袋,她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停在李懷熙身上,“我的小殿下,又有什麼事啊?”
李懷熙一指蕭澤,“待他傷好,你親自教也好,丟進赤嵬軍裡磨煉也罷,總之我要讓他有萬夫莫敵之勢。”
丹陽在少年精瘦的身材上瞥了眼,然後俏皮的回道:“得咧!”
李懷熙了卻一件心事,腳步輕快的朝著殿門走去,卻沒察覺身後少年的目光灼灼,長久地落在她的身上。
*
長公主推安寧郡主落水的消息不脛而走,流言喧囂而上,沈景洲一夜輾轉難眠,第二日卻是照常前往尚書房。
他站在門前,有些詫異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竟是一位學子都不曾來。
恰好此時有位小太監快步而來,他抹著額頭的薄汗,點頭哈腰的開口:“沈大人喲,長公主派小的來遞個話,她說鄭家公子擊鞠之傷未愈,安寧郡主自己又不慎落水,惹得她滿腹悵然,故而這進學一事,先暫緩幾日。”
小太監轉述完李懷熙的話,陪著笑繼續道:“辛苦沈大人走這一遭了,等長公主改了主意,小的定會再來給您遞消息。”
沈景洲微微頷首:“有勞了……”
小太監匆匆退下,尚書房門前隻剩下沈景洲孤身一人,他抬腳走進尚書房,不知不覺來到了長公主的案桌前。
幾本書卷隨意疊在一起,最下麵壓著一張宣紙。
沈景洲修長的手指捏住薄紙,輕輕抽出來,看見上麵隻有兩行字: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字跡飄逸灑脫,和他的書法隱隱有五分像,卻是出自小殿下之手。
沈景洲的指尖慢慢勾勒過紙上的墨跡